情欲乐园 第8章 随便

  你想要怎么做,主人是谁首先制定这所有严厉惩罚的规则的?纵使以前没有人惹出那种小小的闹场,这也是例行工作,理查在这点上说对了。

  我终于关上卧室的门,时间是九点。

  微光穿透窗,无可回避的夜风总是为我们这座岛送来凉意。为何它无法冷却我心中烧燃的火?

  浴室的奴隶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人——罗娜与迈可,两人都是金发,身材短小,非常讨人喜欢,他们已经点亮了灯。

  他们舀了水,没有问我是否喜欢;他们摆好我的睡衣,把床转下来。我终于困倦欲睡,而他们则轻轻地为我洗头发、抹肥皂。迈可轻巧地把油擦在我的身体上,吹干我的头发,然后开始梳着。

  “我们想念你,丽莎。”

  迈可低声说,吻着我的肩膀。

  罗娜已经走,但迈可还是徘徊不去,做了很多不必要的小事情。很棒的身体,很大的器官。为何不要呢?但是不是今晚。

  “好了,迈可。”

  我说。

  他默默走过房间,又吻我的脸颊。我的一只手臂轻拥他一会儿的时间,并靠在他肩膀上。

  “你工作太辛苦了,老板娘。”

  他说。嘴准备要亲吻。

  我闭上眼睛。飞机不断绕着圈子。我的妹妹坐在圣皮尔酒店,看着桌子对面的我,说道,“你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们,把你的工作告诉我们?”

  “啊!”

  我张开眼睛,身体发抖。我几乎是进入梦乡了。“现在必须去睡了。”

  我说。

  “两个人能够睡得比一个人好。”

  “迈可,你是宝贝,但是今晚不好。”

  我静静躺在又软又厚的白被单下,凝视着那形成罩篷的棉制蕾丝的纤细质地。

  好吧!他们必须把他送到那儿。好吧!

  禁不住想像他在门厅验收处的模样。比照片中的他好看十倍,不,一百倍。蓝眼睛,真正第一流的蓝眼睛,身体确定是“最佳级”。但是迷人的是那种不可动摇的尊严,也就是他站在那儿接受一切时的模样,就像被上了手镣脚铐的艾西拜亚迪兹(古雅典将军——译注)真多愁善感。丽莎,试着睡觉吧!

  好吧,他活该,在厕所里待三天。但我活该吗?要等三天后他才来?

  从那个时候起,我没有跟理查单独相处过五分钟,无法把我对他的想法告诉理查。或者,每隔五分钟我总要想到艾略特.史雷特爬在地上清洗地板。

  在事情全部过去之后,我要把自己锁在办公室中,整理去年以来散放各处的信件、订单、药方、帐单、新装备、设计图,加以批准、归档、寄出等等……答应明天跟训练小马的人谈谈。然后是与新会员进行寻常的餐叙、回答问题、引导他们到各处做小小的旅游。杰利.麦克亚利斯特先生很快乐。每个人都很快乐。也许甚至艾略特.史雷特也很快乐。谁知道呢?

  事实上,“第一夜”进行得很精采,经常是如此;要是我不见了,也没有人会有丝毫的介意。

  现在怎么办呢?

  注视着上方的罩篷,好像刚才在迈可怀中睡着的那一刻不曾发生。记忆又出现了,过去的片断在我四周飘浮,脸孔即将成形,声音即将出现。

  透过开着的门倾听微风,倾听树叶的沙沙声。

  不要想他。他们又不是要把他卖到一个异国的地方。

  也不要去触及那些记忆。但是,你如何阻止那些记忆呢?当你如此回忆过去时,好像你自认能够改变过去,将它整理就绪,也许第一次了解它。记忆实际上整天都在那儿,在心灵的阴影中潜行,像有一支敌军准备包围过来。

  我看到公路从旧金山向南方延伸,然后是“蒙特雷柏树”的密林,位于长满苔藓的砖墙后面的尖顶高屋,还有狭窄的碎石路,私人的道路在前面展现,而大门在我们后面关起。我很端庄地坐在金.保罗旁边,坐在轿车的暗蓝色座椅上,两手在膝盖上交叉。我甚至一度努力地要拉下裙子,盖住自己的膝盖。多么荒谬啊!

  金.保罗正以一种安静的声音说话。

  “你会发现最初几天最困难,某一个时候,你会体认到自己无法逃避,会很惊慌。但是,你会有一种安慰,那就是,你其实是无能为力的。”

  他停下来,小心地看着我,“你现在感觉如何?”

  “既害怕,”

  我低语,“又兴奋。”

  但是言语在喉咙中干枯。我想说∶无论我的感觉如何,都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折回。我可以看到木门与上面的看守小屋。轿车正驶向一间很深的尖顶砖筑车房,车房就像刚刚还在我们前面的树林远处的大厦,一样是都铎王朝建筑。

  当我们进入车房时,黑暗笼罩车子四周。我忽然觉得很惊恐,伸出手去触碰金.保罗的手。“你会一直知道情况的,不是吗?”

  “当然,现在想一想吧!有没有你想说或想知道的其他事情?因为我现在要把你剥光了。你只能裸着身体进入别墅。我必须把你的衣服带走。你永远不能跟主人或仆人讲话,因为他们会因此而处罚你的。”

  “你会来带我走……”“当然,三个月后,完全照约定。”

  (三个月后必须到柏克莱去上课,必须去。

  “要记住我教你的一切,要记住你会经历的阶段∶当你非常害怕时,要告诉自己说,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在那方面,你要对自己诚实——要记住,你是无能为力的。你没有责任解救自己。”

  (解救自己。解救你的灵魂。我的父亲在床上看书,看新的小说,看平装本哲学书。“丽莎,你从来就没有品味、没有判断力,什么都没有,只喜欢可能在书店中发现的那种最差劲的废物,但是,我第一次为你不朽的灵魂担心。”)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乳头抵在短上衣上,炽燃着,内裤的薄薄接缝在大腿间湿透了。当时金.保罗倾身亲吻我的脸颊,把我的头发挽到肩膀上方。我的头发那时比现在还长,似乎很浓密、很沉重。

  我感觉到金.保罗双手伸到我手腕的地方,把手腕抓到我的背后,也感觉到剪刀划过短上衣,一片不整齐的布料掉落在车子的暗蓝色毛毯上。

  等到我一丝不挂时,他就把我拉出轿车。

  “低下头,”

  他说,“不要动。”

  水泥地板在脚下感觉很凉。门打开,投射过来的亮光使我目眩。他又吻我。我听到引擎在发动,关着的车房中传来一阵隆隆声,我知道他要离开了。

  但是,一名穿灰色制服的年轻侍者已经走向前来,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推向门口。我感觉自己的头发垂在裸露的手臂上,就像一种慈悲的遮蔽。我的乳头悸动着,想着∶这位陌生人,这位秘密性世界的共谋份子,不知是否会看到我的腿部之间一片潮湿?

  “我们在冬天使用遮盖着的步道,”

  他说。是年纪较大的人的声音。受过教育,中性的。“你要走一大段的路。接近房子时,你要跪下来,一直跪着。你在房子里面要经常跪着。”

  我们现在走在步道上。我感觉到他那戴手套的双手紧抓着我的腕部,光线明亮,然而却是水溶溶的。穿过枯窗的厚厚毛玻璃,我只看到前面空白的墙,绿树压在玻璃上。我在突然的惊慌感觉中想着∶那辆轿车已经抵达公路,而我并没有被套上口衔。我很可能尖叫出来,要求放我走。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可能为我套上口衔。我确知会如此。我已被告知。

  “不要被仆人对你的仁慈所骗,”

  这个男人在我耳旁说。“要是他们逮到你没有跪着,要是你对他们表示一点点不礼貌,他们一定会向你的主人报告。其中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他们能够找到你的错,主人就会把你交给他们,让他们来处罚你。他们盼望这种事,他们喜欢这样。尤其是一个清新的年轻女孩,有着这样细嫩的皮肤。一名小小的生手。所以,我再说一次,不要为他们的所欺骗。”

  我们转了弯,现在地板铺了地毯。当然是为了我的膝盖。在前面和长廊地方,我看到一道门。我的心急速跳动。

  “你必须对房中的每个人表现绝对的卑屈,永远不要忘记。现在,双手双膝着地。”

  之后我记得什么呢?

  门旋转开来,奢侈的现代大厨房,巨大的冰箱门,闪闪发光、一尘不泄的钢制水槽,以及穿着浆硬白衣的女厨子,丰满的腰部系着围袖,在木制高椅上转身看我。

  “嗯,她真可爱。”

  一抹微笑,皱纹在她圆脸上展现。

  擦亮的长长门厅,里面摆着大理石桌面的桌子,还有镜子。而安静的客厅有蕾丝襄板,阳光渗透过沉重的窗。我看到这一切,心中一阵震惊。我裸着身体穿过这个丰盛的王国,走向主人的书房;他坐在书房的桌旁,电话靠近耳朵,手中拿着铅笔。

  第一眼看到主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低着脸,爬进暗蓝色波斯地毯的正中央。

  钟在房中鸣响。金丝雀在什么地方啁啾,翅膀触碰鸟笼的横木,发出柔和的声音。

  “哦,是的,是的,嗯,我有另一通电话。我再打给你。”

  ——清脆的英国腔,透露出贵族的气息,充满了感情。电话发出喀嗒声。“是的,她很可爱,十分可爱。挺起身来,亲爱的。是的,我喜欢她。她会表现得很棒。来这儿,年轻的美人儿。”

  我根据他的指示,绕着桌子移动,看到他的鞋子,看到暗色绸缎红袍的衣裾下面是较暗色的裤管。一只手伸出来触碰我的脸、我的乳房。“嗯,很棒。”

  每个字都那么清楚,然而都说得很快,“比我希望的还棒。”

  “是的,先生,”

  侍者说。“可不是乱说的。”

  “看着我,丽莎。”

  他弹着指头。

  瘦削的脸孔,棱角突出,黑黑的眼睛几乎不自然地颤动着。灰发浓密,从前额和鬓角的地方往后梳。英俊,是的。确实不寻常。很像声音的素质,眼睛是长生不老的,或者更透露真正顽皮的意味,几乎透露青春的意味。

  “现在把她留给我吧!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很自在的命令姿态。“我确实没有时间做这件事,”

  考虑着……“但我会赶时间。你跟我来,年轻的小姐。”

  一扇门开向一间不寻常的房间,房间很狭窄,阳光穿过铅框玻璃的襄板,光线很刺眼。一张擦得很亮的长桌,上面有皮手铐和脚踝饰物,用皮炼悬挂在边缘地方。墙壁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有刑杖、皮带、手铐、马具。很像金。保罗的工作室,他在里面教学生有关“纪律”方面的事情,而学生就是看了最不可能的报纸上那些慎重的广告而来应征的。我已经在这方面受到很好的教育。

  但这次是毕业,这次是第一次工作面谈,这是职业的世界。

  我默默爬过玫瑰色的黑暗拼花地板,进入红色波斯地毯所形成的另一个柔软的长方形地方。心噗咚噗咚地跳。是他的鞋子的声音。

  “站起来,亲爱的,就是那样。”

  我感觉到细细的皮鞭围绕我的头部。惊慌。

  “嘘,好了,好了。我们那么可怕吗?”

  他的右手伸过来,捧起我的左边乳房,同时我感觉到光滑的缎袍触碰着我的背。“对了,稳住身子,两手抓住脊椎的底部。你想在你主人眼中看起来很漂亮,不是吗?”

  嘴唇靠在我脸上,我面对这种温柔,心软了。完全按照你的意思,主人。

  我的性器官似乎变得炽热、满溢,令人难以相信。我感觉到细细的皮鞭环绕在我的前额、脸颊,狭窄的皮鞭抽打在鼻子两边。我的舌头迅速伸出来,要去触碰嘴唇。

  “小猫的舌头!”

  他在我耳中低语,捏着我的屁股的下方。呼吸中透露古龙水的味道,听到一阵低沈、单调的笑声。他已经拢起我所有的头发,正用坚固的发夹把头发盘成一团。皮带所形成的头盔,紧贴在我的头部四周,在那团头发上方短促地扯动着。我感觉到紧身褡围起我腰部,在我腋下滑动。我努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我颤动得太厉害了。

  “嘘,好了,我的宝贝。你只是一个宝宝,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不是吗?”

  他说,站在我前面,把紧身褡紧扣在底端我肚子的曲线上方,然后用每个新的钩环把紧身褡硬压缩进去,同时他的身体接近我的乳房。皮套围绕着我,那无法遮住乳头的半圆杯罩,把乳房推高了。

  “很棒。”

  他说,忽然透过薄薄的皮带面罩吻我的嘴唇。紧张的情绪难以忍受。紧身褡现在全束紧了,似乎把我抬高起来,好像我并没有自身的重量或体力。

  “可爱。”

  他说,捧起我的乳头,小心地安置在皮套上方,拉扯着,让乳头变长一点、硬一点。他多么习惯于一切啊,多么熟练、多么敏捷啊!

  “现在,这两只可爱的手臂,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两只可爱的手臂?”

  随便你想要怎么做,主人。我伸展脖子,身体颤抖,努力要藉着起伏的动作显示自己的屈服。每次的呼吸似乎都触击到紧身褡那炽燃着的外鞘。我的两腿之间饥饿地痉挛着。

  他走出了我模糊的视界,几乎立刻拿着一双奇异的长皮手套回来。我马上看出两只手套可以连结在一起。他把我的身体转过来,迅速把我的指头套在这黑色小羊皮中,在我的手和腕的上方小心地运作,然后在右手上做同样的动作,一直到手套在手肘上方平滑地紧贴。我感觉到结带急剧抽动,两只手臂彼此套住,而他用力往后拉,使得我的乳房更加突出。我的脸孔在皮带下面炽燃着。眼泪要涌出来了。这样会让他高兴,还是生气呢?我现在被束缚住了,无论如何无法动弹,我的呼吸更加急促、更加不稳。被束缚住了。

  “好了,好了。”

  他又说,那种陌生的英国腔调使得最简单的音节也听起来很怪异。

  我看到他长着节瘤的长手,拿出了高跟的长统靴。那样高的鞋跟,走路似乎不可能。他把长统靴放下来,拉炼拉开了长长的皮面,我双脚踏进去,感觉到皮面立刻盖住了膝盖。他的一只手抚平皮面,那种紧压的感觉美妙得令人受不了。那样子几乎就像用脚趾站立,只是我的弧线是那样向后弯曲。

  “很好,太好了。你知道金.保罗把你的尺寸送来,以便订制这些东西,他量得很准确。他从来不会做错的。”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又透过皮带吻我。我内心的欲望炽燃着,令人感到疼痛,我觉得自己有可能不支倒地。

  “但是,我们有更美妙的装饰品来装饰我的这个小小玩物,”

  他说,抬起我的下巴,我知道这些装饰品∶夹在我的乳头上的那些圆形黑色纸镇,钩进我耳中的那些悬垂耳坠,有小小的尖头触碰耳朵的中心,使得我全身发抖。我无法完全安静下来,身体也无法完全不动。

  “看,你已拥有适当的配备,”

  他说。“可爱的小女孩,我们来看看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走到我前面的地方吧!姿态要优美,赶快。”

  他弹着指头。

  长统靴的高跟在拼花地板上发出咯咯声,然后我才又走到地毯,我的身体在饥饿中砰砰地走动,我的身体在热气中冲刺着。

  他把我引领到一对柔软的天鹅绒沙发,沙发在火炉的两边对立着。我的皮肤强烈地感觉到火焰的热气。可爱的温暖。

  “现在跪下来,亲爱的,”

  他说,“两腿分开。”

  我努力要服从,虽然长统靴是那么高、那么硬,所以我的姿态显得很是笨拙。他坐在我前面的沙发上。“把你的臀部伸向我,亲爱的,”

  他说。“就是那样,很棒。你的主人真的发现你很美。”

  他沉默了,而我听到自己轻声啜泣,眼泪如泉涌出。我被手套、紧身褡、长统靴束缚得很紧,感觉好像飘浮在一个世界的什么地方,在那儿,力量与引力了无意义。他弯身吻我乳房,捏着它们,用舌头舐着乳头,舐着乳头上所夹的纸镇。我感觉臀部向前滑动,无法控制。我感觉到自己会落入他的怀抱中。

  “是的,宝贝的可人儿,”

  他在我耳中低语,吻我的嘴。发热又坚实的手指把我的乳房支撑在紧身褡上方。“现在,站起来吧,”

  他说,把我拉了起来。“面向我。就是这样。脚跟并在一起。是的,如此可爱的眼泪。”

  房间是由形体与亮光所构成的朦胧奇境,铜制屏风后面的火光在闪亮,墙上挂有图画。这个黑发男人的形体很瘦削,他也向上升,离我一段距离;两只手臂交叉,注视我,他的命令几乎是一种低语。

  “是的,再转过来,很好,脚跟并在一起,一直并在一起,下巴抬高。”

  最后,我感觉到他的手臂抱着我。我禁不住要哭出来,面对他的手臂的力量,看到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胸膛,我啜泣着。他拥抱我,把我压在光滑的丝绸袍上,我的乳房在发痛,他的嘴唇再度透过皮带触碰我的嘴。我觉得自己会满溢出来,我无法控制。

  那第一夜,事情全部过去了,我躺在他身旁,我的肉体由于他的肉体的刺激仍然发痛。我当时的感觉如何呢?

  如何总结以后的那三个月的强烈亲密关系,与那位无礼又卑鄙的小女侍,以及她的连枷刑杖之间的无止境苦战。春天的早晨跑过花园,主人在我身旁驰骋着他喜爱的两匹去势的马,外面的世界像童话故事那么遥远,那么令人无法信服。

  还有,当我无法以明显的意愿表现取悦、屈服、回话、反对的行为时,仆人们一定以惩罚的方式侮辱我。

  曾经有过惊慌吗?也许在第一个早晨时∶当时我看到那条马径,知道必须跑步,虽然手臂被绑在背后。或者第一次被丢到那侍女厨子的膝盖上,扭动着身体,为此事的不公而大叫。但是,我想这些都不算是惊慌。

  惊慌出现在八月末的一个早晨,当时金.保罗在厨房外那间粉刷过的小房间——我睡于其中——走来走去,不断说着∶“回答之前先想想。他又要你再待半年的时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你拒绝这项要求,你了解等于在抛弃什么吗?看着我,丽莎。你了解吗?”

  他弯下身体,凝视着我的眼睛。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像这样的监禁。你以为我很容易为你找到像这样的事情吗?你需要这种事,你知道你需要。这是你的梦想,你要从其中醒过来吗?我不知道。当你清醒时,是否能够为你找到另一种这样的情境,像这样美妙的监禁情境。”

  不要来这套诗情画意。

  “要是我不离开的话,会发疯的。我不想待了。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秋天的学期开始时,我必须去上学……”“你可以延期注册。你可以延一个学期。你知道,我有多少人可以取代你……”“我必须现在离开,你不了解吗?这不是我的生活,不是我整个的生活!”

  不到一小时,我们就驱车前往旧金山,我再度穿上了衣服,直挺挺地坐着,透过轿车模糊的挡风玻璃凝视着,感觉多么奇异啊!

  经过那几个月后,这个城市看起来如何呢?躺在旅馆房间中注视着电话,其感受如何呢?还有两星期,学期就要开始了。由于发热的缘故,我身体很疼痛,很僵硬。性高潮,痛楚。

  那第一个夜间,我坐在一架飞往巴黎的飞机上,带着自己所赚的钱,甚至没有打电话回家。

  有几天的时间,我在迷迷糊糊之中徘徊于左岸的那些饭店里面,我很震惊、很痛苦∶交通喧嚣,行人拥挤,好像我是从囚房中释放出来的。我的身体在发痛,因为遭受刑杖、皮鞭、那话儿的苦头,还有令人窒息、折磨人的大量关注之情也是祸首!性高潮,痛楚。

  与索榜学院的一位学生进行了两次可悲的约会;与一位美国老朋友吃晚餐、辩论;与在旅馆大厅中所大胆勾搭上——完全无缘无故——的一位美国商人不很热中地做爱,度过一个枯燥的晚上。

  然后是坐长程飞机回家。校园里挤满了人,眼光迟钝的年轻人,由于吸毒与空有一些想法,表情显得空茫,他们甚至没有看到那些穿着无胸罩T恤的古铜色皮肤女孩;还有,人们在世界最伟大的社会实验室中,谈论大麻、性、革命及女权。

  单独一人在圣法兰西斯旅馆的房间,凝视电话几小时后,终于拨了那通不可避免的电话。

  “是的,”

  金.保罗接电话,立刻表现得很热心。“我刚好有适当的人选。他不像我们另一位朋友那样富有,但是,在‘太平洋山庄’有一栋装潢得很漂亮的维多利亚式建筑。他会对你的经验很感兴趣。他非常严苛。圣诞节假日有多长呢?你何时能够准备前去呢?”

  这是一种瘾吗?这不是我的生活!我是一名学生,一个年轻的女人。我有必须做的事情……“太平洋山庄”的那个男人,是的,然后是那对夫妻,年轻的男人与女人,两人都很精明,在“苏俄山”上拥有一个房间,只供他们的奴隶使用。再两个星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金.保罗。”

  ——再度跟那间可爱的希尔斯波罗别墅的主人在一起。

  他坐在高高的四柱床上,就在我的身边,手轻轻地捏痛我的手,同时说道∶“你知道,你离开我真是傻。金.保罗说,我不得折磨你、压迫你。但是,难道你没有看出你自己在放弃机会吗?我会让你利用早晨的时间去上学——如果你想要的话。只要你像平常一样听话,我会把你所需要的一切提供给你,只要你像经常一样忠诚。”

  我在啜泣,他的声音持续下去。

  “我需要你,”

  他说。“我需要占有你,完全占有你,让你感觉到你所能够感觉到的一切。哦,要是我不那么秉持良心做事,不那么高雅,我就不会让你离开这儿。情况会很令人兴奋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来回穿过罩纱,很令人兴奋。我会把你打扮好,带你去听歌剧,跟你一起坐在包厢中,禁止你讲话,禁止移动你的手,然后,我带你回家,把你剥光,占有你。每天早晨在你上学回来后,我会让你裸体跑过花园——”我会,我会,我会……“啊,你知道你想要这样,你想要属于我,你确实属于我……”那天夜晚单独一人在公路上,我搭便车到旧金山,司机不断说着,“像你这样的大学女孩不应该与陌生男人同车。”

  之后,几个月之间都在拒绝别人,不,我不能,我不要,不再这样。我要读书,我要到欧洲。我要成为世人所谓的正常人。我要坠入情网、结婚、生孩子。我要,我要……我在燃烧着。我在地狱中。

  金.保罗很生气,表示很嫌恶。“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的艺术作品。”

  “你不了解。这种事把我吞噬了。要是我再做,我就不会从其中回头了。你不明白吗?这种事吃掉了一切。我迷失了心灵。”

  “这是你想要的!”

  愤怒的低语。“你不能欺骗我。你是为我而生的,你是一名奴隶,如果没有主人,你的整个人生将会不完全。”

  “不要再跟我联络。”

  有人敲门吗?敲着梦幻之门吗?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朦胧的谈话声音从花园远处传来,客人沿着小径移动。我凝视进黑暗之中,黑暗稍微淡化了下来;在玻璃的衬托之下,树木的形状变得很清晰。

  是的,是敲门声,那么柔和,似乎是一种听觉上的错觉。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艾略特.史雷特会在那儿出现。不可能的,他们把他带到楼梯的下面,也许上了镣铐。我到底为何要认为∶只要能够的话,他会来到这个房间?

  我敲击桌上的小蜂音器,门打开了。片片的黄色亮光从门廊那儿照射过来,然后是一个人影,裸着身体,非常完美,但是人影太短小,不可能是艾略特.史雷特。是迈可又回来了,他看进黑暗的房间之中,无法看到什么。

  “丽莎?”

  “什么,迈可?”

  就算我真的一直在睡觉,真的在作梦,也不会这样恍恍惚惚。过去的时光似乎是它自身的麻药。

  “他们要你到办公室,丽莎。他们说你的电话一定是关掉了。”

  不可能。我不曾关掉电话,这是“第一夜”……然而我在眼睛的馀光中看到电话那悸动着的小小亮光。那铃声,铃声怎么了?我记得了,我进来时,曾故意把它关掉。

  “理查说,他们那儿有一个女孩,文件是伪造的,”

  迈可说明。“她还没有到参加毕业舞会的年纪。”

  “她们到底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问。

  “丽莎,如果我在十七岁时知道有关这个地方的事情,我会跳伞进来。”

  他已经站在打开的柜子旁,准备帮我穿衣服。

  我坐在那儿一会,很憎恶他们要我去,但总比这不算睡眠的睡眠好,比这些不算梦的梦好。

  “迈可,看看酒吧是否有一些好的红酒,”

  我说。“我可以自己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