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奴 第八章 性的狂欢会

  她浓密的金发如丝质般流动,她的肌肤娇嫩柔顺,那腿上的黑色长袜,那双靴子及那紧身的女上衣。她特别煽情的芳香已融入他的皮革披风。他的手指向内深探时,轻触到她湿润。柔软的……

  “喷火女郎,这就是她。先生,我想您不会喜欢这个说法的,”

  诺利斯先生说,他交给盖瑞一份看起来很官方的文件。“不会吗?”

  盖瑞说。他早就决定要亲自来拿那个私家侦探的报告结果。

  “您的夫人,她实在有点淫乱,”

  诺利斯先生说。他是一个衣衫褴褛,毫无特色的男人。他跟他那破旧的环境,在富汉后街上昏暗的办公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事实”:先生,我应该说得更露骨一点。我该说她实在是个淫荡的女人,而且看起来她玩那一套已经有些时候了。”

  “那一套?”

  盖瑞疑问。

  “当您开始读报告时,先生,您马上就会明白我的意思。而且您最好听从我的建议,找个舒服。安静的地方读这份报告。”

  “舒服,安静?”

  盖瑞说。

  “对的,先生。不受任何打扰的地方。当您阅读时,我想您会需要独处的,先生。找个清凉的地方。感觉舒服而且有清新空气的凉爽地方。”

  “诺利斯先生,她究竟怎么啦?”

  “龌龊,先生……真的很龌龊。令人恶心。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生。看得我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先生,我这一生也经历过不少事了,但是我可以诚实地说,我想没有人会干那种事。性交。她是个性交狂,先生。”

  “我太太!”

  盖瑞大叫。

  “是的,先生,正是尊夫人,先生。她是个性交狂。”

  “可……可是……”

  盖瑞张口结舌地。

  “她一副不喜欢性交的样子,对不对?好吧,你等着读这里头的东西好了:这就是我能说的,”

  诺利斯先生油腔滑调地说。他交给盖瑞一个破烂的大包裹。

  “这是什么?”

  盖瑞问。

  “工作用的衣服,”

  他说。

  “工作用的衣服?”

  盖瑞询问。

  “您读了报告之后自然会了解。”

  诺利斯先生说。“而且我还把它弄得特别点。”

  盖瑞开始拉开绑住包裹的胶布。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别在这里打开,先生。我建议您同时打开所有的东西。除了这个。”

  诺利斯先生交给盖瑞—个小信封。“这是我的开销。您现在可以打开它,因为我希望能立刻结算。先生,还有这个是总费用。我希望您能七天内结帐,否则我就会开始计算利息。”

  盖瑞跟那个讨厌的诺利斯先生结过帐后,就尽快离开。

  他开往哈摩史密斯,然后再开到M4公路上。开向温莎,然后转往布瑞。他也不知道要开到那里去,只是享受着沿河开车的乐趣。他得想想。奥薇莉是个性交狂?他早就想过她不是像他想的那—回事?她跟一个女的性交,该不致于到性交狂的地步。盖瑞在河堤旁找到一个隐密处。从那里他可以看到松鸡。鸭子。天鹅。他坐一会儿,观赏他们逆流上游觅食的模样。

  他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是一件僧侣的修道服。他拿出来。看一看,唇边浮现一丝笑意。他好奇地将那衣服翻来倒去地看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颜色是藏青色的之外。

  他见过棕色。白色。黑色的修道服,但从没见过藏青色的。

  他无法理解为何诺利斯先生需要这件衣服。他把它放在自己的座位旁。

  接着盖瑞打开报告。内容是奥薇莉每天的例行公事,详细地逐项列记。诺利斯先生真是无聊极了。每天都写一页。

  奥薇莉何时离家,去了那里。记录正确,但很冗长,有许多特别的观察。盖瑞跳过那些每天重复的记载,并且认定诺利斯先生一定是有点精神错乱了,一定是个神经病。

  奥薇莉是个工作狂,不是性交狂。然后,报告上约第十天,记载了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她像平常时间出门,但没到工作场所去。相反地,她向西行驶,上了A40公路到白金汉郡去。盖瑞开始较仔细地阅读。

  “我一直跟踪你太太到渥康伯的公路上去。她关掉主煞车器,我跟她穿过狭窄。蜿蜒的乡间道路。英国夏季的乡间风情是举世无双的美——小鸟的歌唱声,葱笼的灌木,以及洒落树林的阳光。”

  我的老天,盖瑞心想,这男的干嘛画起风景画来了。真是叫人心焦。还不快讲重点。

  “你太太沿着一条美丽的林荫小道,开往渥康伯下区。

  我注意到树篱中有许多鸫类鸟,以及西洋蒲公英(我小时候都管它叫弄湿床的蒲公英)长满路边。接着,她转往私人道路上,路旁牌子写着“修道院。擅闯者将被起诉。”

  现在再跟踪她是件棘手的事。所以我下了车,走路前进约一英里左右。我终于走到一些非常高的安全门前。我推论你太太一定进去了,因为她连人带车都不见踪影。那些大门牢牢地关着,而且也没其它路可走。门上有按钮,可以开门。因为我没密码可以进门,而且也想不到任何进入一家修道院的理由,我想,我最好试些其它方法探个究竟。有一堵高墙,上头覆满青绿茂盛的美国藤。

  我想爬上墙:然后跳到一棵七叶树的另一边。树木往往是进行监视的最佳场所。因为我常上地方的健身房,以保持良好身材:所以爬树对我而言不算难。”

  盖瑞忍耐着不打哈欠。那男的真是无聊极了。盖瑞继续读报告。“从我所在位置,向门伸展的一根树枝上:我看到一条保养良好的车道,通往一栋相当宏伟的房子,看起来像是都铎王朝式的建筑:有美丽的草坪及许多漂亮橡木点缀其间。房子西侧是一排年轻的白杨树。对我而言,这景观是极具欧洲大陆情调的。由此,我做了二个推论:第一,这个修道会是来自国外的,或者它的院长是个外国人:第二,风向是由西边而来。从却尔登吹来的西风是很凄厉的。”

  “我看到你太太的德制跑车就停在房子外的车道上。我四处瞧瞧,发现花园里有人。他们看起来像修道士。全是一身藏青色的修道服。其中一个正在驾驶自动割草机。其他人都在除草。突然问,不知从那里冒出一个人,也是一身藏青色的修道服,手里拿一把大剪刀,开始剪断我所在树木的矮树枝。我尽可能坐着不动,这时我可以非常清楚看到他的修道服。从表面看来,这是套很方便的服装。我就坐在这棵树上好几个钟头,倒也觉得挺舒服的。”

  “我终于看到你太太从房子里走出来。她跟一个男的进了她的车。开到大门口,他们停了下来。我可以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杰克生,告诉我新的密码,你太太对那个男的说,他肤色黝黑。块头高大,穿着像仆役长。修道院里的仆役长,这听起来有点奇怪。”

  这次是5991FO,“那个叫杰克生的男人说。”

  我会记得。下星期三这儿见,“你太太开车走时说。由于那个仆役长杰克生就在附近,所以我无法走回去开车跟踪你太太。”

  “不过我是个超级乐观的人,我通常记得收获,不计损失。起码现在我已经知道她下礼拜会再回到修道院。这让我有足够时间在回到伦敦之前,弄一件自己穿的修道服。(我的确办到了,请看附件。然后我就可以不受质问地,跟着你太太进入修道院里头。而且我也已记下密码,我可以打开那些安全门。”

  盖瑞打哈欠,伸展手臂。他好奇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令他感兴趣的东西,一些性感的事情。

  他一直相信他太太是个性冷感的女人,而到目前为止,他所发现的就只是,她工作勤奋,以及到过一家修道院。他很快翻过奥薇莉接下来几天生活的记载。还是讲工作。工作,更多的工作。

  “她离开家,到工作场所去,在那里呆一整天,然后又回到家。只有一次,午餐时,有三个人拜访她。是—个年轻男子,及两位年轻女郎。诺利斯先生提到,这是不寻常的:因为,正常情况,那栋大楼里,十二点到二点其间,都只有你太太一个人。”

  “你太太如往常时间离开家,然后开上A40公路,往白金汉郡开去。我一路跟踪她到修道院去。这回我没把车子停在上次的地方,而是更往内走,在私人道路前才停下来。我已经先前检查过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有个地方我可以翻过墙,爬进车子:然后迅速逃逸。我就是把车子停在那儿。接着我穿上上礼拜弄来的修道服。我往上爬,越过墙。我原先不是这样计划的。我原先是计划从大门进去,但想想算了。”

  “因为我可能被看见。所以我翻上墙,四处看看。不像上一回,这次我没看到半个修道士在割草或除草。”

  但是花园真的看起来十分美丽。因为我自己也有点喜欢园艺,所以我会注意到那个花园。我也发现在火红的火钳之间,在狭长的花坛里,种有一种异国花卉,是那种我只有在邱村的皇家植物园才见过的花草。“天气相当晴朗。沿着那道古老的墙,我走到屋后。房子是面向北方,所以屋后比屋前来得昏暗。

  我试开了许多门。其中两个上了锁,一个是堆满了煤炭的小仓库。我试了另一道门。在此我必须强调,我是一个会非常小心,完全不出声音开门的专家。当然,开这道门也没例外。门上旧式的门闩消除了我些微的压力。门开了,我终于进了屋内,里头有食品柜,挂钓上吊着起司。火腿和意大利香肠。屋内相当寒冷。

  四处无人。隔壁是一间大厨房。也没半个人在。厨房通向一条长的走廊。我穿上最好鞋底的鞋子,所以能够在石板上绝对安静地匐匍前进。我没看到半个人影,也没听到一点声音。我继续走。我来到一座具有厚重门闩的橡木拱门。不过,先生,到这里我必定刚走过仆人的工作区而已。因为整个景象霎时间完全变了。对刚到的人,这里有点热。

  屋内有很好的中央空调系统,正强力送风中。屋外虽是炎炎夏天,但屋内却冷的叫人打颤:就像一般古老房子屋内有名的寒冷。有许多镶板,到处都铺着厚地毯,我可以听到音乐和人声。我马上想到这音乐听来有点怪异,但无法立刻发现究竟那里不对劲。在一间修道院里,播放的音乐不是赞美诗或圣歌,不是宗教性音乐。有人正在播放非常大声的摇滚乐。也不是你们爱听的克里士。理查的歌曲。是用来跳狄斯可那一类的吵杂音乐。我依然没看到任何人。然后我来到许多门前。这些门全长得一样。大而厚重,上头有铁钩子。

  我必须做选择。我不知道该开那一道门所以我就照孩提时代的做法——照神的旨意吧。我非常小心地缓缓将门闩拉起,从门缝窥视。先生,我所见到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门内是一个偌大的厅堂。然后我发现,无论我选择开那一道门都无妨,因为全是通往这间大厅的。大厅的天花板是挑高呈拱型的,有梁柱及许多嵌板在其间。

  而且,尽管现在是上午,那些相当厚重的窗帘都紧紧地拉上。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窗帘都是用非常好的布料做成的,缀有许多金黄色流苏。房里全用腊烛照明着。

  数首枝腊烛插在铁铸的烛台上,分布四处。如果我是个救人队员的话,我一定会说这真是容易引起火灾。更有甚者,我一抬起头来,看到多幅织锦垂挂在墙壁上。

  透过烛光所见,那些画似乎都是描述赤裸的美少女在乡间嬉闹之景。在大厅中心是一张长桌,那种设宴的桌子。在一个巨大的火炉前,有三到四张旧式精致的躺椅,椅脚上还有复杂的雕刻。但我猜那是詹姆士时代的椅子,虽然我称不上一个鉴赏家,还有一些精巧的维多利亚式的脚凳。

  我知道这是维多利亚式的,因为我一个老客人在遗嘱中送我两张像那款的脚凳。

  在房间一端是一个高台。在高台上有一张我看起来像是宝座的椅子,但造型奇特。它有扶手,宽大的座垫,以及特别高的椅脚。虽然我把它称做宝座,可是它看起来更像一个在高跷上的五斗柜。这是屋内唯—一张空椅子。现在,先生,都不是这些叫我大开眼界。绝对不是的,是屋内的那些人。

  整个房间满满都是人。而他们正在干的事让我惊讶不已。大部分人穿着修道服,但有些人全身一丝不挂。你太太正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套装。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说法,所以只好叫它做套装。那件衣服在胸部。臀部以及她的私处都是镂空的。她戴着一副长的皮手套:穿着一双高及腿的长皮鞭。她在鞭打一个全裸,丰满的年轻女孩。没错,就是鞭打。那个被打的女孩,有一个极大雪白的臀部,你太太正在她的屁股上留下一些血红的鞭痕。我也注意到那女孩戴着眼罩,被扣上手拷,锁在从梁上垂下来的大钩子上。蹲在女孩前面的是个皮包骨的。脸颊瘦峭的老妇人。她一身黑色装扮,一大串钥匙垂在她系在腰间的皮带上。每当你太太停止鞭打时,她就吸吮女孩大腿之间的私密处。

  在长桌上有各式各样的人正忙碌着。他们全都是赤裸的。正躺着的男男女女,不是有个男的,就是个女的,正或坐或趴在他们身上。似乎女的跟女的。或是男的跟男的。或女的跟男的,并无多大关系。每个人都正在抚弄别人的私处。

  我注意到有个体格健壮,正值中年的男人躺在桌上。正有一位年轻苗条红发女子,在他的骨盆上下抽动。没错,先生,就是上下抽动,仿佛她在骑一匹公马到班柏里十字路去一样。有一个苍白。瘦峭红发的年轻男子站在他们旁边。

  那个体格健壮的男子把头转向那个年轻的男人。先生,我相当犹豫要不要写下我见的现象,但是出于职业本能,我必须记录许多事情。那年轻男子的阳具插入年长男子口中,正在来回抽动,宛若陷入一片狂喜。我赶紧将视线移开。

  一个男的正坐在其中一张躺椅上,他的双腿靠在扶手上。一位年轻女郎跪在他前面,吸吮他的阳具:同时躺在地板上,她身旁男子的阴茎正插入她。

  “我就在门边偷窥,随时准备拔腿就跑:万一被逮到的话。先生,我正在叙述的事件全是我亲眼所见。我目睹了各式各样我能想像得到的方式:也有许多是我想都没想到的。”

  “我看到一位极英俊的黑发年轻男子,带领一位全裸的女人走向墙边。他按了一个钮,然后部份壁板隐去,露出一个瓦制的凹壁。他把女孩拉进凹壁里,然后开始小便在她身上。没错,先生,就是小便,先生,他一边撒尿,一边注意看她的阴部,先生。”

  “我连忙把视线从这种龌龊事移开:我看到一个女孩,大字型地躺在地板上,另一个女的正跪在她前面。她的前面。她的嘴正在另一个人的腿间游移,正以口水濡湿另一女子的小腹。大腿。那个男人仆役长杰克生,正展示他的全身肌肉和命根子,他在掴打一个跪着女人的屁股。”

  “我看到那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拿起一根装饰型的大枝木棍,敲击铜锣。”

  “突然间,你太太停止鞭打那个丰满的年轻女孩。宛若是命中注定仪式的一部分,当你太太缓缓经过那些跪着的受教者时,其中两个修道士把她举上长桌,然后开始将她的双腿分开。先生,她仿佛正在展示自己。然后我看到屋内所有人立成一排,站在她面前。他们一个接一个向你太太致敬,他们在她前面跪下。吸吮。舔她的私处,先生,我由此推断,她可能是这恶心团体中的最高女祭司。”

  “致敬结束之后,他们各自回到先前铜锣响时的位置,继续性交。那个你太太一直在鞭打的丰满女孩,爬上长桌,在她的腰间徘徊,把她的外阴部送进你太太嘴里。数分钟前,我所看到在一个年轻女孩身上撒尿的英俊男子,这会儿就站在你太太张开的两腿之间,他握住自己的宝贝,擦它直到变硬,并开始探索你太太的私处。”

  在许多动作之后,他突然用力插入你太太,并且长驱深入。这时,你太太的双臂张开摊在桌边上。两个年轻男子走过来。站在她身旁,把自己的阳具放入她手中,似乎结束他们最崇高的崇拜。正跟一个男的性交时,你太太也正在吸吮一个女的:同时并抚慰另两个男的,先生,这是我所见到最恶心的场面之一了。”

  “性交的人两两交换伙伴,似乎没有人在乎自己身上那一个洞口被插入,或是男的还是女的,每个人都正在掠夺。”

  这是完全自由的。先生,我必须向你报告,你太太正在参加一场性的狂欢会。先生,一场性的狂欢会,而且是正中午的时候!”

  “当我站在那里时,音乐声愈来愈大,而所有参加者似乎也愈来愈富冒险心。四处都有整碗的水果和蔬菜。我注意到那些香蕉。萝卜。黄瓜没有像一般的用途被利用。有个男:的是个磨菇狂。在他身边有一碗磨菇。他不断撩起在身边的年轻女郎的修道服,把磨菇在她腿间沾一下,然后吃进去。”

  先生,到此我觉得已经看够了。我静静掩上门,迅速走开。我翻过墙,脱掉修道服,走进车内,然后把车开到小径的路头。我就在那里守候。”

  “先生,四个钟头后,你太太开车经过我身旁。我跟她回到伦敦的办公室。她在那里呆到她通常回家的时间。”

  “此刻,你太太又造访了一回那家修道院,只停留一个半小时,但是此回特殊的是,地离开时,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这次我没有跟踪她回伦敦,不过决定到修道院所在的当地村落,做了调查。每个人都很委婉地告诉我,他们认为那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而且那里的人属于一种奇异的教派,是由一个叫做贝多夫。扶拉德斯基领导的。M·诺利斯。”

  盖瑞的本能反应,就是把这份令人憎恶的报告扔进水里。永远驱逐这份担惊受怕的报告。他既觉恶心,而且愤怒。他觉得被沾污了。所有事情都看起来如此可恨。那个地方。那些人。这份报告的描述,那个写报告可恨的小男人。奥薇莉以及他自己。最重要的是盖瑞恨他自己打开这满是虫子的罐子。是他联络那个差劲的侦探监视他太太,为了找出究竟是谁拍了他和珍妮做爱的照片。但是这份报告,没提到半个字有关他当初的目标。他一点电设比五个小时前。了解更多事实。

  他依然不知道是否是他太太主导那件事的。整篇恶心的报告,没提到半个字有关照像者。相机。底片或照片。所有的东西只是一个昂贵的错误。

  真的只是这样吗?盖瑞试着平静自己,再理性地想一想。不,他不会把报告扔到水里:他要用它来做为他太太有奸情的证据。然后跟她离婚。盖瑞谨慎地把报告收进车前的小置物箱,启动引擎。放下手刹车。然后打排挡。他不能跟一个如此低级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她必须立刻搬出他们的家。

  盖瑞感到困惑。他一直以为他太太性冷感,不喜欢性交。现在他发现她很喜欢跟一大群人性交。她对他的不忠贞,到了他难以接受的地步。他很好奇她干嘛要嫁给他?是为了生意吗?对于争取他父亲新航空公司的合约,她处理得非常精明能干。是为了那个缘故吗?盖瑞放弃这种臆测。所有关于航空公司的事,一直是个高度戒严的秘密,他太太不町能知道任何事的。

  当盖瑞沿着小路开车时,他深受情绪冲突所扰。珍妮的的脸孔不断在他眼前浮现。他试着将她的影像从心里逐出。他不要想起她或他们之间相处的小片段。

  盖瑞现在气愤填膺,奥薇莉竟然如此大胆,隶属于她舅舅领导的性教派,还敢跟他结婚。盖瑞从来就没把贝多夫放在心上。他觉得他是个好奉承的人。女人喜欢他。盖瑞曾注意到这点。他注意到他们在他跟奥薇莉的婚宴上,一窝蜂地拥到他身边。不过奥嘉跟贝多夫离婚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盖瑞也不太喜欢奥嘉。她太傲慢了,十分高傲而且……

  他试着寻找更正确的字眼……太有权威感了?也不对,也许是太像个男人。

  盖瑞像他父亲,他喜欢温柔的女子。奥薇莉不是温柔的。她是个诡异神秘的煽动者。如果她不是他要的型,为什么他要娶她呢?因为她看起来如此难得到手,而且很纯洁。

  但现在一经诺利斯先生的报告,这一切变成是个令人作呕的玩笑。而且这玩笑就开在他身上。那真是伤人。那个私家侦探把他太太叫做什么?性交狂?她在盖瑞面前摆一副性冷感的模样,却在她舅舅号称修道院的地方,跟每个人大干特于。而贝多大还鼓励她。盖瑞可以想见诺利斯先生所描述的景象,气得血脉贲张。

  他太太,奥薇莉,是个身穿红色镂空套装的性虐待狂,开放自己让大家干她,抚摸她。这个侮辱太大了。她必须滚。盖瑞勃然大怒。他实在想要摔撞一些东西,相反地,他盛怒之下猛踩油门。一个想进入国会殿堂的人,一个在社会上受人尊重的人,绝不能讨个是性交狂的老婆。就只在最近,他刚刚把自己推向一个更稳当的地方议会选区,而且已经获知他的申请已引起相当大的注意。不论现在或来来,一个谣言的传闻,尤其性丑闻以及任何政治的抱负:他都可能被撕成碎片。粉身碎骨。在温德莎的M4公路上,奥薇莉的命运就被决定了。盖瑞不会忍受任何有可能阻碍他企图心的人或事。再把奥薇莉留在身边没半点好处,她是个危险人物。他必须尽快跟她离婚。快刀斩乱麻,不能留下半点致命的影响。不能让媒体逮到半点风声。绝不能泄漏出去,不能让任何事妨碍他的政治生涯。他的私生活不会影响到他在父亲公司里的职位。那个老家伙自己一辈子也一直是个浪子。自盖瑞的母亲过世之后,亨利先生已经又离过二次婚,而且还有许许多多的情妇。

  盖瑞开始思考他父亲的交友状况,接着他发现这阵子亨利先生的生活里没有女人出现。他认为他父亲一定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他最近的投资上去了。这听来有点不寻常,因为从前从未有任何事可以停止他爸爸的性生活的。亨利先生强烈偏好漂亮的女人,而且只要可以的话,他就跟那些美女做爱。盖瑞猜想他爸爸一定是觉得自己老了。但是他是个有钱人,财富是一帖绝佳的春药,尤其对年轻的女人而言。盖瑞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这点了。是奥薇莉一副对他的提案不解的模样,她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促发他对她的渴望。他父亲很喜欢奥薇莉,不过盖瑞希望父亲能谅解,如果他们必须离婚的话。情感上犯错尚可原谅,财政错误町是不能原谅的。然而,盖瑞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离过婚而雄心勃勃的国会议员可不是件好事。他需要另一个女人。这时,他的思绪又重回珍妮身上。

  多甜美温柔的珍妮啊!他回想起那个特别的傍晚,他发现她打扮地极性感,好奇自己怎么会曾经以为她是个胆怯的女孩。他一直为她着迷,他一直克制着这种吸引,每回奥薇莉拒绝他时,他的思绪就飘到珍妮那儿去。他好奇抚摸珍妮丰满的大胸脯时的感觉,他想像他的手在她双腿之间,爱抚她的阴部。这些是那个特别下午的收获,珍妮点燃他的欲火了。

  她浓密的余发如丝质般流动,她的肌肤娇嫩柔顺,那腿上的黑色长袜,那双靴子及那紧身的女上衣。她特别煽情的芳香已融人他的皮革披风。他的尹指向内深探时,轻触到她湿润。柔软的阴部。当他继续往下探索时,他感觉到她肿胀的阴唇:吸吮她的蜜汁,他的唇舌在她柔软。震颤。展开的内部开口滑动。她阴部的动作及肌肉的运用,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当她冰凉的双手覆在他的阴茎时,他又经历了另一回性快感的巅峰,只有那插入瞬间的美妙,以及回到家的归属感的感觉,可以取代那种快感。他们的肌肤交融在一起:是坚硬与柔软的融合。

  盖瑞确定跟珍妮做爱是他所做过最兴奋的事了。而且他好想再做一次。只要想起她就可以让他勃起丁。他突然注意到他现在硬得像根铁棒一样。他需要占有她。他要感觉她在他身下扭动。他迫切地渴望她,觉得沉溺于她的娇躯了。

  他拨过好几次电话找她,可是她总是找尽借口,不接他的电话。他了解,这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耻。她跟一个已婚男人上床。不但是个结过婚的,而且还是她表姐的丈夫。但是他很快就要卸下已婚的身份子。他要恢复自由了,能随时随地称心如意地干珍妮了。他要娶她。他要她成为他的人。

  这念头来得飞快,让他都还来不及仔细考虑或了解。就是灵光一闪的念头——她会是个完美的妻子。她柔顺。性感而且难以到手。办法很简单。他要跟那个性交狂的贱人离婚,然后再娶温柔。顺从且可爱的珍妮。

  盖瑞把车开向珍妮的旅馆。他一定要见到她。他必须告诉她,他要把她搂在怀里,吻她,向她解释他已疯狂地爱上她,甘心为她做任何事。而她一定要嫁给他。

  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他的欲望上升。阳具勃起。而贝带着强烈的自信,他嘴咒每个红灯,潜意识里他感激所有的绿灯。他转到珍妮旅馆所在的漂亮的肯席顿街道。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珍妮,她站在台阶上,身穿一件蓝灰色的中国织纱,看起来似乎受了惊吓。真是幸运。她再也不能躲他或差个人来推说她不在。他在路边并排停车,车子发出尖叫声,他跳出车子,跑向珍妮。

  “珍妮,珍妮!”

  他说,他觉得她看起来是既美丽又容易受伤害。她又把头发披散开来,很性感地披开。他想要用手抚摸她那头秀发。感觉那金色的绢丝。

  “盖瑞!”

  广她喘着气。

  “亲爱的!”

  他说,跑上台阶,张开手臂。

  “不要,盖瑞,”

  她说,后退两个台阶避开他。

  她好像很焦躁。他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抚平她的不安。

  “我爱你,”

  他说。

  “看在老天的份上,盖瑞,”

  她说,试着推开他。他抓住她。

  “盖瑞,让我走。”

  “亲爱的,”

  他说,“看着我。”

  “不要,”

  她说,扭开。放回他的手臂。她打定主意不能让他看到满是泪痕的脸庞。

  “我们进去谈谈。我有事要跟你说。”

  “不要,”

  她大叫,几乎尖叫。“不,不要。走开。让我走。”

  “我要娶你,”

  他说。

  “盏瑞,你别闹了,我有约会。请让我走。”

  “不是,我没有在胡闹。我发现一些事情了。”

  “我也是,”

  珍妮说,把手臂从盖瑞牢牢紧握的手中抽出,飞奔下阶梯。

  珍妮跑向车子,开了车门坐进去。盖瑞追上她。

  “珍妮,拜托,听我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要跟你结婚。”

  珍妮的回答则是启动车子,疾速地驶离盖瑞。

  盖瑞困惑。不知所措。生气而且沮丧,他决定跟踪她。

  在她赴约前,他要跟她谈谈。她必须了解他是认真的。盖瑞跟着她穿过肯席顿的街道,然后上了怀特市A40公路。

  如果说他启程时是困惑不知所措的,当他车行数里,发现自己正在开往渥康伯下区时,他更是感到不解。珍妮开下高速公路,转向渥康伯下区的方向。在村落前方,她转进一条狭窄的林荫小径。盖瑞在一张告示牌写着“修道院,擅闯者将被起诉”前停下车。这宛如他正在读那个私家偿探的报告。

  这里是贝多夫性教派的中心所在。

  他完全搞糊涂了。他亲爱可人的珍妮怎会到这里来,来这种制造恐怖罪恶的地方?接着他想起来厂。她曾告诉过他有关告解的事。她提过她告解的神父。难道就是贝多夫吗?

  她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他无法相信珍妮也会欺骗他。当她提到告解的神父时,她的声音里并没有半点猥亵的涵意。

  全无性暗示。事实上,他想已有一丝的恐惧萦绕于心。本能上他知道,她一定与里面所干的勾当毫无关连。珍妮是不会堕落的。一定有某种缘故逼使她到这里来。当他在她旅馆前的阶梯上跟她讲话时,她一直十分焦躁,几乎是绝望的,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盖瑞觉得很沮丧,而且挫败。他所有心力都白费了。他把头往后一靠在靠垫上睡着了。

  他不晓得是什么把他吵醒了,是小鸟还是汽车轮胎发出的尖叫声。不管到底是什么,反正他是突然间立刻清醒过来。他想起自己是在贝多大的大宅邸外面,而珍妮就在里头。他睡了超过一个钟头。他的眼睛瞄到座位旁的僧侣服。

  盖瑞突然精神抖擞。他脱光后,罩上那件修道服,他再参照放在小置物箱里的报告,找出开大门的密码。他要进去修道院里,他要找到珍妮,把她从贝多夫和他的教派中救出来。

  盖瑞希望自己没到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