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将 第五十七回——王禀正兵困天权阵,徐有亮走马败胡达

  却说王银屏姐妹被逼出自己的大营,走在路上,被贺云鹏、周全功和霍家兄弟四员将包围在途中,两姐妹奋起神勇,狠斗四将,险象桓生,堪堪不敌。

  王银屏心中想:“完了,此番定是要受辱了。”如此一想,招法越乱,眼看就要被擒。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炮响,杀声响亮,一支人马冲进阵来,马上两员将,高声喊喝:“妹子休要害怕,愚兄到了!”

  王银屏两个一听,就象遇上了救星一样,立刻精神一振。来的正是总先锋官王柯和王俊兄弟。

  原来柯良出兵救援关元之时,曾事先派人送信给王禀正,王若望一见信,便知道不好,忙叫王禀正派了王家兄弟赶来,一面通知冯庆也来相助,准备等冯庆到时,再全队向东接应。

  王柯的兵马刚走,探马报说胡达也派了李月季和赵水仙向东而去。

  王禀正知道,若是两个女将到场,敌方在人数上便又占了优势,于是顾不得中军营空虚,急派庞奇和曹云龙随后赶去。

  探马又报,说胡达亲自领兵奔东去了,王禀正此时也管不了许多,留下少量人马看家,自己也率队向东而来,背后却遭了胡达一击。

  原来胡达虽然率队亲自向东增援,半路上却兜了一个小圈,回到天权阵,正赶上何元龙和裴凤奉冯庆之命赶来增援。

  胡达与张海涛、刘子鱼三人齐上,把何元龙两个接住。

  何元龙与裴凤虽是猛将,武艺高强,但也只是同张海涛两个战成平手,哪里禁得起胡达这样超级高手的狙击。

  战了七、八个回合,裴凤被张海涛和刘子鱼架住了兵刃,胡达赶近前来,一棒打在裴凤后脑,翻身落马而死,何元龙见势不妙,急忙落荒而走,胡达也不追赶,重新挥军向东杀来。

  于是,在从天权阵到摇光阵的这几十里之内,胡达与王禀正的军队一场混战。

  先是王家四兄妹与贺云鹏、周全功和霍家兄弟战斗,然后加进来两员女将,又加入了曹云龙和庞奇,再就是王禀正和韩素梅,紧接着是胡达、张海涛和刘子鱼。

  虽然从人数上双方相差无几,但胡达的官军早已把长蛇阵练得烂熟在心,所以王禀正的兵马处处受制,却是十分被动。

  再说冯庆,本来正在进攻天璇阵,听到东边失利的消息,急忙舍了马家兄弟,先派了何元龙和裴凤两个先行,自己随后率队赶来天权阵,路上遇见败回的何元龙,兵合一处,回到天权阵,胡达已经东去,于是冯庆也随后赶来,加入战团。

  马家兄弟正在奇怪,冯庆今天怎么不攻营了,忽然得到胡达的命令,知道所有队伍都集中到开阳阵去了,便也弃了自己的营盘,全队赶往开阳阵战场。

  这是一场可怕的混战,双方实力相当,谁也不知道战事何时结束,怎样结束。

  战斗一连进行了五天,士兵死伤无数,双方的众将虽然没有谁战死,但也大都带了伤,但现在谁也不能后退一步,大家都知道,退便是败,败便是死。

  正在双方形成胶着状态,南边忽然闯过一支官军,率队的是两员大将,一个五十来岁,手使狼牙棒,另一个四十多年,手使一杆钩镰枪,虽然人数不多,但在双方连预备队都打得疲惫不堪的情况下,突然杀进一只队伍,立刻就会打破平衡。

  一上来,遭殃的便是何元龙,因为他作战的地点正处在从南边过来的大路上,对手是胡达营中的张海涛,背后袭来的两员将他也看见了,想要跑都已经力不从心,被来人一狼牙棒打在后背上,翻身落马,另一员将赶上一枪,戳在咽喉,可怜何元龙,战功累累,却死在这里。

  何元龙虽死,张海涛却也无力再战,见来了救兵,心里一卸劲儿,从马上跌下来,再也站不起来。

  两员将急忙把张海涛扶起来,让他坐在路边树下休息。

  原来来的两员将是南灵关的守备和副守备,一个叫剧辛,一个叫战彪。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后面再讲。

  过了许久,张海涛才爬起来,三个人上马,继续向混战的人群杀来。

  冯庆离何元龙最近,见势不好,急忙领自己的人马向王禀正所部收缩,新来的剧辛和战彪紧紧追赶,看看赶上,忽然一员女将,手使凤凰铲飞马赶到,把剧辛和战彪阻了一阻,对方见女将厉害,顿了一顿,女将赶上冯庆,原来是在宫里行刺未遂而逃出的冯小玉。

  战斗进行至此,双方又陷入胶着,而王禀正大将虽多,但胡达一人便抵上数将,而且此处离京城很近,万一京城派出援军,战况便会急转直下,因此形势对王禀正非常不利,被迫收缩战线,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到原来的天权阵器阵里,利用天权阵被烧毁的地道作工事,开始了防御作战,而胡达则趁机包围了王禀正,准备一鼓成擒。

  胡达不敢歇兵,指挥部下连续攻击,王禀正被迫坚守,心急如焚。

  攻击进行了七天七夜,王禀正的军队死伤过半,胡达的兵也所剩无几,但毕竟已经攻进天权阵器阵,包围圈在慢慢收缩着,眼看胜利在望了。

  忽然,惊天动地的一声炮响,胡达的南方营后杀来一支人马,总数有万余人,当先两员大将,正是右路先锋官曹化和史文龙,后面跟着花凤,三人一到,立刻把胡达的兵马冲了个七零八落。王禀正一见大喜,挥军自阵中杀出,与曹化等人里应外合,转眼汇合一处。

  胡达一见,忙重整队伍,想把曹化两人一并围入阵中,又是一声炮响,西面大路上又杀来一支人马,领头的将领正是右路元帅徐有亮和两位夫人凤翎及赵凤竹。

  两方面正战得疲惫不堪,徐有亮的到来,正是一支生力军,形势立刻逆转,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胡达见又有敌兵来袭,一面想继续围攻天权器阵,另一面又派马家兄弟和霍家兄弟两对兄弟去拦截徐有亮,哪里拦阴得住。凤翎和赵凤竹本来就武艺高强,徐有亮也免强算上个一流高手,而马家兄弟与霍家兄弟虽然武艺不差,而且是四打三,但已经连续战斗了十几天,就是铁人也累垮了,武艺又管什么用呢?

  战不出十个回合,凤翎一刀把马得虎斩于马下。

  马得龙见兄弟死了,一个失神,被徐有亮一枪挑在心窝。徐有亮自从起事以来,还从没亲自斩过一员大将,此时枪桃马得龙,心中高兴,有心炫耀,便把马得龙挑在枪尖,高高举着,绕过正与凤翎姐妹交战的霍家兄弟,直奔胡达的队伍冲来。

  霍家兄弟用余光瞥见,不由心中胆寒,精神难以集中,被赵凤竹一枪搠在霍正道后心窝,挑飞出去两、三丈远,死于非命。

  霍正良见哥哥死了,无心再战,回马要走,却被凤翎双刀缠住,赵凤竹复一枪刺向他小腹,霍正良想要去防时,凤翎又是一刀,将他的头劈成两半。

  一阵而死四员大将,官军哪能不乱,胡达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入凤城关。

  撤?哪有那么容易?

  此时徐有亮部下正是生力军,而王禀正和冯庆的部下见来了帮手,士气大阵,在后面没命的追杀,众将为了保护胡达,不得不拚死阻挡追兵,结果不言而喻。

  南灵关守备剧辛和副守备战彪首先留下断后,堵住王禀正的去路,王禀正命冯庆率所部去战剧辛和战彪,自己却率所部越过两人,继续追杀,李月季和赵水仙又来阻拦,王银屏姐妹出马去缠住李月季两个,王禀正自己仍绕过去,紧追不舍。

  又有贺云鹏和周全功出马拦截,王柯、王俊接住,王禀正与韩素梅继续追赶,赶到关下,有守关大将何志武,胡康出来接应,把胡达和张海涛、刘子鱼接进关去。

  胡达登上关城,向外看时,关下已经成了屠场,总共数十万,近百万的大军,此时带进关城的不足万人,只见王禀正、徐有亮和冯庆三家兵马在关外四处追杀败兵,降卒无数。

  再看之时,见王禀正发现一时无法进关,便留下一员副将指挥兵丁把关城包围起来,他自己却率韩素梅回身去助王柯兄弟。远远只见贺云鹏与周全功且战且走,欲图靠近关城,却被王禀正截住,占不多时,王禀正一铁戟砸在贺云鹏后背,直砸得口吐鲜血,韩素梅顺势一枪,搠在后心,挑于马下。

  周全功见势不妙,落荒而逃,迎面碰上徐有亮,手起一枪,刺在咽喉,也落地而死。

  胡达把眼一闭,回到城下,命军兵准备守城器械不提。

  再说王禀正,杀了贺云鹏与周全功,又来助王银屏姐妹。

  那李月季和赵水仙知道大势已去,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而已。

  见王禀正率王柯兄弟杀来,知道如若被擒,便要受辱,想要自尽,却被王银屏两个缠住。

  只急得两眼垂泪,不由把手中兵刃停住,闭目受死,王银屏与王小姣不明就里,偏又住了手,要来活擒。

  李月季哀告道:“你等也是女子,我等受辱与你两个有何体面,何不在此结果了我姐妹性命,九泉之下,当不忘今日之恩。”

  王银屏此时方才明白,便道:“如此,你两个自便吧。”

  李月季和王水仙听了,心怀感激,拔剑在手,望北喊道:“万岁,我姐妹在此尽节了。”把剑一勒,当场自刎。

  王禀正赶到近前时,只两个女将坐在马上,满身是血。王禀正正要用戟去挑,却见两人歪两歪,晃两晃,从马上掉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发出垂死的声音,两条长腿在地上乱蹬了一阵,这才绝气身亡。

  王禀正又向回赶,想去围歼剧辛,却见冯庆纵马而来,身后跟着他的部将,剧辛和战彪的首级就挂在岳灵和冯小玉的马脖子底下,知道已经全歼敌将,便命军卒再杀一阵,然后收军。

  此时三家齐会在凤城关下,安下营寨,把凤城关团团围住。

  王禀正升帐,各路将领前来报功,这场战役,杀敌二十万,俘获三十万。王禀正叫一一记在功劳薄上,传令下去,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一面询问徐有亮是如何赶到的。

  徐有亮道:“南灵关城防坚固,又拒不出战,所以久攻不下,我便听从家舅父之策,以凤翎姐妹指挥攻城,我亲率主力向东取了东三关,然后由东边入关。东三关原是陶龙的地盘,如今陶龙及东三关众将俱已在百花山被我用炮轰死,所以防卫不良,被我轻易取得。等我进了东阳关,兵至南灵关时,守关的剧辛和战彪已经弃关而去,南灵不战而下。于是我便率队赶来凤城关助战,不想来得正是时候。”

  其实徐有亮是听了张圭的计策,并不在南灵关运用过多的力量,反而东取三关,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让王禀正等在凤城关下消耗,另一方面又可取得东边的地盘。他们其实早就进了关,却故意慢慢行进,到达南灵关时,王禀正这边已经打了很久。王禀正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不知三军会师,怎样兵进京城,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