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师 第六章 鬼屋之旅

  两架直升机,终于在寂静的夜空下,分别前后升至高空上。这可是我第一次乘搭直升机,感觉上和我想象的根本是两回事,没有壮观的景色,只有一片黑漆漆的画面,不过,偶尔会瞧见几盏闪烁的灯光,但那是什么灯光,就无法瞧个清楚。最烦的是还要戴上笨重的耳机,感觉上头重脚轻,不是很安全,也许不习惯吧。

  登上直升机之前,卿仪向我简单讲述关于准备直升机的手续问题。原来午夜十一点过后起飞,必须得到有效的官方文件,直升机方能使用飞行航线;而深夜时段起飞,更难获得批准,如果这次饭店不提出申请,单凭卿仪一个人的份量,肯定无法成事。当然,能住在一级保全令总统套房之人,亦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陪伴我的除了四位使者之外,还加上卿仪一个,合共是六个人,另一架是圣凌师太带同五小师妹,和一位既顽固却又仁慈的凤姿,她们那边的情形不知道是怎么样,也许很热闹,也许像我们一样都沉着气,鸦雀无声的。

  其实我们不说话,也不会感到郁闷,因为飞行不到三分钟,已抵达了目的地。也许几位机师也弄不明白,为何深夜只需七至八分钟的车程却不选用车辆,而耍劳师动众先使用直升机,再更换车辆前往。如果我如实告诉他们,此趟我是前去找鬼续命,那他们便会明白一切——明白我们都是神经病。

  离开了直升机总部,原班人马登上两辆七人座房车。卿仪略微紧张,一路上不停透过手机询问秘书安排得如何,从她的谈话内容中,听到她不但安排了公司几位保全人员相有开部门的经理之外,同时医生和救护车,还有负责灯光的师傅都请了来,相信场面的气氛十分紧张,但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了记者或警方,如果把也篷也惊动了,那可就烦上加烦。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间几位使者说:“你们替我想一个问题,也篷对十灵气感兴趣,那鬼屋的七阴气,为何他不先占为已有呢?”

  火狐忙问雨艳说:“妹妹,你最清楚也篷的事,知道什么原因吗?”

  雨艳想了一会儿说:“我倒没听过也篷说起香港鬼屋一事,其实以他的功力,我想这些鬼阴气对他不是很重要吧,况且这些阴气在泰国的乱葬岗并不难找,只是香港比较”干净“罢了。”

  我同意雨艳的说法,叹了口气说:“哎!也篷既然能够操纵腐尸,显然他的功力已凌驾在鬼阴气之上,他的法力深不可测呀!”

  雷情灵机一触的说:“巫爷说我们到了泰国就会没事,可能那里有很多乱葬岗,容易得到阴气救命。”

  火狐说:“对!也篷的智慧果真不简单。所以巫爷提醒我们不好与他硬碰,看来主人还要花一番时间奸好修练,方可和他拚搏。现在想起来也教人胆寒的,上一役要不是得到凤姿的十灵气帮助,恐怕我们已全军覆没,真是好险呀!”

  我问卿仪说:“听了之后,应该感到害怕了吧,还敢做我的弟子吗?”

  卿仪随即说道:“如果也篷真是天下无敌,那法师便不会在他面前出现,所谓邪不能胜正,以前不是有句鱼言”既生瑜,何生亮“的吗?”

  电媚支持的说:“对!既生瑜,何主亮!主人,您生下来的那一天,就是为对付也篷而来的!”

  我皱皱眉头说:“但愿我是诸葛亮,不是周瑜了!”

  不知不觉,我们的车已来到了鬼屋,所有人看见我们的到来,差不多全都涌了上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记者真是无处不在。

  卿仪公司的保全领我们到记者接近不了的区域,接着秘书向她报告一切状况,而医生和两位护士上前为我测量血压,还不停用手电筒检查我的眼睛。他的表情告诉我,似乎很满意我的精神状况。

  卿仪问医生说:“法师的状况如何?”

  医生回答说:“华阳夫人,法师的精神状况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但不排除会有晕倒的可能。总之,身体感觉疲倦的话,就要即刻在安全的地方坐下,以免突然晕眩倒地而撞伤了后脑,这点很重要,必须额外小心防范。”

  我礼貌的说:“多谢医生的意见,我会多加注意。”

  卿仪指向离我们约五十几步,一座既残旧又古老的建筑物说:“就是那一座……”

  果然,这座古老的大屋就是当日在卿仪脸上投放专注心念力之际,从幻象中所见到的那一座,顿时,对心念力的奇异功效产生极大的兴趣和兴奋,同时亦对自己的功力很满意。可惜,现在不管如何的专注,如何的加强心念力,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看来身上的法力仅够吊命,此趟凶多吉少呀!

  一位年纪较大,约有五十岁的男人,走到卿仪身边细声说了几句后,两人走开到另一边,好像在商讨什么事情,□气氛似乎不是很融洽,男的还很气恼,比手画脚的,而卿仪就苦苦相劝,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令她要受此委届。

  男的举起手指,很不礼貌的指向卿仪,并大声的说:“那你是相信他,而不信任我了是吗?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卿仪激动相劝的说:“老张!不可无礼!”

  火狐细声问我说:“主人,要我过去看看吗?”

  我回答说:“不用,他们走过来了……”

  电媚见卿仪走了过来,忙拉她到一边说话,我估计她是追问刚才吵架一事。

  那位叫老张的粗鲁之人,走到我身边很不客气的说:“年轻人,我不知道你给老板娘吃了什么药,导致她很信任你,而我看你年纪小小的,身上能有什么法力,顶多只是个骗钱的神棍,奉劝你还是知情识趣,速速离开,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害大家白忙一场。走吧!遇上我算你不够运,走吧……”

  火狐很生气的说:“哼!你是什么人?竟敢塞言不惭的,哼!”

  卿仪即刻走了过来说:“火狐,别动怒,他是我先夫的老伙计,老张……”

  男人不让卿仪说下去,并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叫老张,是公司的老伙计,我是负责请师傅解决鬼屋的当事人,同时也学过几年茅山术,所以对方有没有法力我一看便知道,不想出丑的话赶快离去,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损害公司的声誉。”

  火狐冷笑几声:“哈哈!原来你就是两天前请来九位和尚,还有茅山师傅的当事人,不知当时你认为那位有法力的茅山师傅,他是晕倒在什么位置?而那位和尚是到哪一家医院呢?哈哈!”

  老张动怒的说:“你不可对我师傅无礼。”

  雨艳上前捉着老张的手肘说:“那你也别对我们的主人无礼呀!”

  老张被雨艳那么一捉,显得十分惊讶,身体还不停地摇晃,瞬间,很清楚瞧见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老张颤颤抖抖的求饶说:“放开我……别……别捉着……我的手……”

  雨艳冷笑的说:“如果没经过什么大风浪,就不要指着鼻子说话,我家主人很不习惯。还有一点给我牢牢记住,如果不把骗取的钱归还给华阳夫人,我肯定要你好受!哼!”

  老张求饶的说:“我骗取什么钱?没有呀……”

  火狐伸出五指,抑在老张的颈项说:“哼!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烫!”

  老张吓得猛然点头的说:“我……还……我还就是……很热……放开手……别捉着我……”

  卿仪不解的问说:“骗取我什么钱?”

  火狐说:“卿仪,你所谓的老伙计可没学过什么茅山术,倒学会如何在请师傅的款额上,狠狠地敲上一笔,你信错人了!”

  卿仪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原……算了!看在先夫的情面上,走吧,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火狐松开了手,老张得以开缚,即刻拔腿就跑,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电媚说:“卿仪,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以后可要多加留心,尤其是那些满口神鬼论的人更要小心提防,多半都是神棍。”

  卿仪感激的说:“是呀!这回要不是得到法师和你们的帮助,真不知还会给他骗走多少钱,所以说和你们在一块既安心又开心,不需要提防这个、提防那个的,我实在厌恶过以往的生活。哎!所谓的上流社会,其实足束缚自由的枷锁。”

  卿仪这番心声,瞧得出是真心话,但其中的滋味恐怕大家都无法知道,毕竟我们还未走过她曾走过的路,哪会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相反我却很想过上流社会的生活,正所谓有人辞宫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都市人的心态嘛……

  突然,鬼屋竟然亮了起来,我们的视线不约而同望了过去,原来灯光师傅如同拍戏般,架起几盏光线强烈的大灯,直射向鬼屋内,刹那间,我不禁佩服卿仪的办事能力,竞连光线的问题也解决了。实话说,我真是不想提着手电简走进去,那样会增加恐怖的气氛,我是有点害怕那种感觉。

  电媚惊讶的说:“卿仪,有人拿着摄影机,难道想在外面拍摄整个过程?”

  卿仪说:“法师,我是打算拍下整个过程,但如果您反对的话,我可以随时命他们停止拍摄,不过,我拍下来的目的,纯粹是留下纪念罢了,并不是商业用途,您千万不要误会。”

  我想了一想说:“没关系,你想拍就拍下吧,如果我失败或死了,你用在什么途径上亦与我无关,如果大功告成的话,就请你拷贝一份给我。”

  卿仪的秘书走过来,询问我们还要多长时间准备,以方便灯光师傅安排工作。

  我看了大家一眼说:“十分钟后开始!”

  秘书点点头,转身过去通知灯光师傅,我则做出最后一次商议说:“大家都坚持之前的决定,一块进鬼屋吗?”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我想再怎么样的阻拦都是没用的,最后接受她们的意见。我转问火狐说:“你身上的物品需要检查一下吗?”

  火狐从腰包里取出几个小罐子说:“就这几个,没什么需要检查的。”

  虎生逝世的当晚,我看过火狐手中的罐子,亦亲眼目睹她收取魂魄,是不需要什么法器的,于是转问雨艳说:“你那边又如何?”

  雨艳说:“我没有物品需要准备,我的法器是心念和意念力。”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做出些安排,我和狐艳三人走在前面,电媚身上有虎牙,就和圣凌走在第二排,雷情和凤姿还有几位小师妹走在最后一排,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前排只能往前撑住,中排即刻护着后排的人后退,绝不能三心两意,因为中排的退出是方便前排后退,这个顺序很讲究团结精神,绝对不能有个人主义、英雄主义,清楚吗?”

  大家回答说:“清楚!”

  我仰天长叹的说:“好吧!最后记住一点,第一排停下的时候,第二排才开始走上前,第二排停下的时候,第三排才开始走上前,当前排喊后退,中后两排便立即退出屋外,这个安排是为了降低伤亡,大家一定要遵守,清楚吗?”

  大家回答说:“清楚!”

  我望了大家一眼,接着说:“第一排出发!”

  说完后,我便踏出一步,开始朝鬼屋的方向前进,而火狐和雨艳分开左右,伴在我两旁,并且主动握着我的手,毫不恐惧的说:“主人,我们必定会成功的。”

  我放慢脚步的说:“哎!雨火使者只能用一个,至今我还不知道让谁当主力……”

  火狐说:“主人,我和雨艳取得最后的协议,由我充当主力攻击,万一出了意外,她负责为我俩解危,和领着我们后退。”

  我同意的说:“这个安排很好,只可惜你的火天素本能虽是已经被启动,但还不懂得如何使用,攻击上始终有个隐忧呀!”

  火狐说:“放心吧,主人,巫爷已经传我咒语,教会我如何启动火天素的本能,加上有三妹雨艳的教导,我相信不成问题。”

  雨艳说:“主人,放心!火狐的天资挺不错的,她已经掌握如何操纵天素的本能。”

  我喜出望外的说:“是吗?太奸了!起码添加一分的战斗力,目前这一分对我们挺重要。对了,雨艳,刚才你是使用心灵术,洞悉老张的一切吧?”

  雨艳羞怯尴尬的说:“抱歉,我不该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的,抢了您的风头,罪过……”

  我尴尬的说:“雨艳,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我刚才偷偷测试了心念力,可是身上的法力仅能够吊命之用,其它的力量丝毫使不出来,所以很担心为了我一个人而连累了大家,祈望巫爷到时候能出手相助吧……”

  火狐说:“主人,前面还有几步就到,不如先在此处停下,等一等中排的人,顺便观察大伙的顺序,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来得及做出更改……”

  我答应说:“嗯,停下吧……”

  我回头一看,第二排的人开始向前走,并发现卿仪也跟了上来,没想到她竟然当着员工的面放下尊贵的身份,跟同我们一块到鬼屋冒险,看来她之前说过要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寻找她刺激的人生,全都是真心话,果真言出必行。

  我忍不住说:“卿仪也真是的,丢下那么大的生意和家当,跑来韧我们一块冒险,实在很不应该,你们有机会就劝劝她,不要和我们过那些终日都担心见不着明日太阳的生活,不值得呀!哎……”

  雨艳说:“主人,我瞧得出卿仪对您很崇拜且忠心,相信我,一个女人可以找到不惜牺牲生命也要跟随的男人,是一种无比的幸福!是一份无怨无悔的真爱。”

  我望着火狐说:“说得没错。无怨无侮的真爱,确实是一种无比的幸福呀!”

  雨艳小声的说:“其实我很羡慕二姐和电媚能找到无怨无悔的真爱,我更相信无比幸福的感觉,一定是很甜、很浪漫的……”

  我感叹的说:“雨艳,其实我知道你和卿仪的心意,但我并非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今世能够和狐媚二人结合,可说是一个巧合,亦可说是上天的安排,我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敢去再拥有第三个女人,起码对狐媚二人也算有个交代和公平,毕竟爱一个人是必须做出承担。”

  火狐即刻回答说:“主人,我和电媚从未要求您做出什么承担和交代,况且这是万万不可以要求的,您是我们的主人,绝对不能仅有我们两个女人,待您日后修炼了降术,便会明白其中的根由,但还未修练降术之前,心里头千万不能因爱情的约束而形成了一道障碍。您忘记我们在餐厅曾说过,当爱的时候就专注全心全意的爱,专注力只有一个焦点,天下就是您最大,不可引发出内疚惭愧之意,必须保持无拘无束妩惧怕的心态。”

  对呀!在餐厅的时候火狐曾和我讲过,专注力只有一个焦点的问题,不可引发出内疚惭愧之意,必须保持无拘无束无惧怕的心态,那才能成为霸气的强者。

  我点头说:“嗯,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谈过那个问题,不过今晚能否平安度过,还是个未知数,这个问题还是甭提了,如果还有日后的话……那时候再讨论吧……”

  不知雨艳能否接受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即使不接受也要接受,因为电媚带着圣凌师太和卿仪已经来到我们面前,而第三排的雷情和凤姿亦开始和五位小师妹走过来。我很满意彼此间的安排和自律,起码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和知道该做些什么,即使发生意外亦不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第三排的人很快便走了过来,现在死亡的一刻,即将开始。当正要开始之际,灯光师傅命员工,将手电简交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手上,以防万一。

  现在我们和鬼屋的距离约有十几步,我仰望天空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开始提起脚步向鬼屋进发,每走前一步,我就担心会不会成为第三个晕倒之人,而这个时候身边亮起无数的闪光灯,相信是等得不耐烦的记者们终盼到开工的一刻,故而忘形的拍照。我也改变了想法,不再想着鬼屋的恐怖,转而揣测记者们的心思,他们是希望我出事,还是希望我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呢?

  原以为转移想法能得到镇定,但左脚刚踏在鬼屋的门口,所有的灯光突然不停的闪烁,好比圣诞树上的灯饰那般,一亮一暗的闪着,当右脚再踏进鬼屋一步,所有的灯光全告熄灭,并传来众人巨大的惊讶声!

  “哇。怎么灯光全熄了呀!快亮灯呀!”

  “发生什么事,不给我们拍照吗?抗议!”

  “快!快!检查!看哪里出错!快!”

  刹那间,叫声四起,我内心不停地想,这七双鬼果然够凶猛,我双脚还未完全踏在鬼屋内,恶鬼已向我施下马威,这回可惨了,进也不是,不进就更不是,正所谓不上不下,进退两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