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到雅素这里已办完该办之事,正想离去之际,雅素突然问起我,今晚需要她当我的女人吗?害得我不知怎么回答而尴尬万分,结果,只能不知所措的,傻楞楞站着。
雅素很温柔的说:“主人,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我即刻回答说:“喔……不是……不是的……”
雅素嘴角偷偷一笑后,接着一本正经的说:“主人,待会有人会前来找我,要不然你等我处理完她的事,再陪同你一块下山,送你回酒店好吗?”
我问说:“对方是你的顾客?我指的顾客是否像我大嫂那样的客人?”
雅素点点头说:“是的……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看看?”
既然可以上门找雅素的,对方肯定是女人,很可能还是刚出炉的寡妇,况且她的建议也不错,我也不是急着要办什么事,留下来看她如何招待顾客也是好的,也许还能补上一课,于是回答雅素说:“嗯,那好吧,反正你这里较偏僻,出租车又少,你有车送我回酒店,是个不错的建议。对了,待会那个是什么人?”
雅素说:“主人,要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到我那小法坛去,如何?”
我感兴趣的说:“好呀!”
雅素很客气的说:“主人,这边请……”
雅素很恭维的在前方为我带路,我们一直走向那间既香却又有些怪味的小屋,当来到小屋门前,不禁想起当日我就是在这里打破装有哥哥魂魄的瓶子,结果惨痛的经历亦由此拉开了序幕,所以今日故地重游,感触甚多,道不出其中之辛酸,更难掩心中被亲人出卖的愤怒。
雅素把门打开后说:“主人,请……”
踏进小屋内一看,这里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动,神桌上仍是布满了鲜花,鲜花同样围着很多小小的玻璃瓶,只是不知道当日我打破装有哥哥魂魄的玻璃瓶碎片,是否还留在神桌底下?不过地上那片油渍倒是不见了。
雅素走到白色墙壁的方向,拉出暗格的小门,启动暗藏墙壁内的机关,白色的墙打开后,一股强烈的檀香味扑鼻而至。当我被她带到密室里,猛然记起此处是要脱鞋,所以不必她的提醒,我已主动脱下鞋子才走进去。
雅素点起神坛的灯,此处除了供神的器具之外,没有其它的东西,一张椅子也没有,神坛那三层不同级别的台阶十分庄严。我记得第一层是供奉神像之用,第二层是师父叩拜静坐之用,第三层是“平民”站或跪拜的地方,当日我就是在这里向雅素跪拜,亦是向她请求宽恕我和美芳的位置。
今天故地重游,视线仍投在神坛的中央,望着那戴有一顶尖帽,面相十分慈祥、和蔼、有亲切感的巫爷,并且将他老人家的容貌,牢牢记在脑海里,另外还拿出佩戴的虎牙,观看巴哇女神骑着的老虎是否少了只牙齿,可是始终看不清楚,因为她另一旁有位凶神恶煞,满脸胡须,张开血盆大口的粗壮大汉,似乎紧紧的盯着我,我除了怕他高举双手的利爪外,对他腰间那条粗铁链,不禁感到寒栗。
除此以外,神桌上同样有很多金色的罐子,当日我不敢问雅素里头装着什么,但今天以我的身份问她,相信她必定会告诉我,可是我今天却不感兴趣知道,而她施降用的工具,譬如火炉和一些蕃薯之类的用品,设备其全,心想难不成她最近又施了降,不知谁会那么的不幸?
雅素对我说:“主人,你还不上来……”
我错愕一问说:“我不是应该跪在这里的吗?”
雅素走过来牵着我的手,踏上第三层台阶说:“主人,现在你的身份不一样,你应该坐在上面的,坐吧……”
我有些不自然的说:“我还是坐在厂面吧,毕苋这里是你施降的法坛,我岂能……”
雅素立即转身走到第三层的台阶上,双手合十,不知是向我,还是向着巫爷的神像跪拜,并且连叩了九个头后说:“主人,找现在是你的使者,岂有我坐在你上面之理,别忘记巫爷交代我要有尊卑之分,所以接下来三个头是叩给你的。”
雅素说完连续叩了三个头,刹那间,我感到无比的荣耀,并且发现原来在神坛上接受他人的跪拜,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无形中好像增添许多自信心似的,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被人尊重的感觉,更喜欢这种至高无上的感觉,尤其是接受雅素这类有本事的女人叩头,更是高兴到了极点,唯一可怕的,是怕会爱上瘾。
此刻,我很想叩头给巫爷,但瞧见雅素跪拜的姿势,并非我们一贯跪拜的姿势,所以望向巫爷的那一刻,始终不敢进行跪拜,免得让雅素见笑,可是雅素还没笑,墙上的巫爷像,却对我笑了起来,我只好内心向他祷告:“巫爷,您可别怪我没有向您跪拜,要怪只能怪您自己,为何不先教我跪拜之礼喔……”
突然,我想起雅素上次踏在神坛上,都会先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披上透明的白袍,我还记得白袍是从左肩围到右边胳膊底下,右肩裸出白布外,而前胸虽有块白布作遮掩,但乳房和乳头是清晰可见,服装和上面的巴哇女神像一模一样,十分性感,腰间还绑上一条类似九节鞭的东西,大概是护身符之类的,为何今天她什么都没做,衣服也没脱,便草草结束了跪拜之礼呢?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不耻下问:“雅素,上次你进行跪拜的时候,奸像有很多步骤,为何今次的跪拜如此简单呢?”
雅素嫣然一笑的说:“主人,上次是要施降,事先必须请神灵护身,为神灵合一施咒,所以步骤比较繁复,今大只是跪拜,所以简单很多。”
原来施降前要做那么多的事前准备,并非念念咒语就行,看来降头师并不是那么容易当,□我这个主人更不好当,连最基本的跪拜仪式都不懂,还要问底下的人,听起来真够讽刺的,不过,还是言归正传,她带找到此处,究竟有没有其它目的?
我再次好奇的问说:“雅素,刚才你说有位客人来找你,我问对方是谁,你没有回答,接着又把我带到此处,莫非是要向她施降?对方是我认识的?我大嫂?”
雅素即刻回答说:“不是!对方不是主人的大嫂,也不是要向谁施降,千万不要误会,至于对方是华阳夫人,刚才没有回答你,只是想保留神秘感罢了,请别见怪!”
我大吃一惊的说:“你说的华阳夫人,是否是华阳集团的主席,李华阳的太太?”
雅素点头的说:“是!我指的就是李华阳的太太。”
我沉思片刻的说:“是他?李华阳好像上个星期刚逝世,难道又是你的杰作?”
雅素毫不考虑,立即回答:“是的!”
我感到十分惊讶,并带有责怪的语气说:“雅素,如果我没记错报章所写的数据,李华阳只不过四十二岁,他的太太三十六岁,育有一子一女,哗!你居然那么狠心把他给弄死,这未免太过分,太残酷了吧?简直难以置信……”
雅素面不改色的说:“主人,李华阳天性风流,外头养着无数的女人,但终日害怕因果报应,怕妻子会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特聘请两名保镳,表面上是关心太太,实际上是约束她的自由,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要获得他的允许,完全没有了人身自由。华阳夫人三番几次和他讲解,换来的却是一场毒打,身心万分疲累,苦不堪言,所以我不能不出手帮她的忙。”
我虽是同情华阳夫人的遭遇,但也不至于要弄死对方吧?我对雅素的解释,始终难以接受。
我摇头叹气的说:“雅素,即使李华阳恶劣性的对待妻子,但始终是他夫妻俩的事,可以寻求法律途径解决,怎么可以就这样弄死对方,那可是一条性命呀!”
雅素理气直壮的说:“主人,我曾遭也篷的伤害,深知女人的伤痛,即使我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施降将他弄死,那他得知华阳夫人找我做水晶治疗,知道我是个女的,便存心不良跟着来,还命华阳夫人合计用迷幻药把我给弄上手,像他这种卑鄙无耻的淫虫,我岂能不出手收拾他?我还要他的灵魂受尽折磨,永不得超生。”
我惊愕的说:“你把李华阳的魂魄也收了?”
雅素随即回答:“是呀!李华阳约束他太太的自由,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待他二让他的魂魄永远关在瓶子里,永不超生。”
听雅素说了后半段,我也不知道怎样去反驳她,毕竟李华阳的手段也太卑鄙了,留在世上不知还会有多少女人受到伤害,但用降头术结束他的性命,我还是难以接受,或许因为我不是女人吧……
雅素轻声的问我:“主人,你认为我的做法不对吗?”
雅素的问题是问对与错,而不是问妥当或不妥当,所以我无法表达我的意见和看法,因为我不是女人,答对则委屈了自己,答错义怕委屈了对方,加上她恨透天下用情不专的男人,所以我必须谨慎的回答,不可敷衍了事。
我想了一想回答:“雅素,上天既然能够把降头术交到你手上,那自然有它的道理,至于你如何运用它,可要看你自己了。正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有些事很难去分辨对与错,全在善于思考之间,我指的善是善恶的善。”
雅素沉思了一会说:“主人,你的意思是指我的出发点?如果我是帮助华阳夫人,那出手便是对,如果是痛恨李华阳的为人出手便是错,对吗?”
我点头接受且解释清楚说:“对!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同时亦是男人的看法,在你们女性的角度看,可能会出现另一个答案,所以在华阳夫人这件事上,无法道出对与错,只能从你的出发点、善与恶之间找出个结论,但是答案不必告诉我,也不必告诉任何人,因为善恶果报,承受的还是你自己。”
雅素听我说了这番话之后,没有再反驳或追问其它问题,只是闭上眼睛似在沉思,而我望着巫爷的神像,内心默默祷告:“巫爷,刚才为了解答雅素的问题,引用了佛教善恶果报之说,希望没有触犯巫术派的门规,即使犯了门规,您也不能怪罪于我,那是您老人家不曾向我提起过门规一事。”
过了一会,雅素张开眼睛对我说:“主人,我已经明白你说的道理了。”
我若无其事的说:“嗯,你能明白最好。对了,你带我来这里不是要施降,是想要我给巫爷行跪拜之礼吗?”
雅素说:“不……主人,你冲凉的时候,我安排一个人前来见你……她已经到了……”
雅素说完后,走到另一个门口,带了一个女人走过来开始我还以为是华阳夫人,可是仔细一瞧,竟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这个女人,不但是我的朋友,还一起读过书、做过爱,严格来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又是我不敢面对之人。她就是美芳,一个曾是我暗恋过的女人。
我感到十分意外的说:“美芳?是你……”
雅素命美芳跪在我的面前,她愣愣地望着雅素,接着又望了我一眼,才慢慢跪下,但脸上仍挂着疑惑的表情,似乎怀疑该跪在雅素的面前,还是跪在我的面前,又或许在怀疑,我到底是不是虎生。
我迫不及待的问雅素:“雅素,你把美芳叫来有特别的事吗?”
雅素说:“主人,我想我这个地方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所以趁还有些时间,尽快解决手头上的事,可以解决一件就解决一件,我把美芳叫来,是因为她是主人的朋友,因此先解决她的事,亦算是我对你或对她的一个交代。”
美芳瞪大眼睛望着我,嘴巴轻轻吐了一句:“主人?”
这回我可被雅素弄胡涂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想解决些什么?我怎么听来听去,还是听不明白呢?
我有些不耐烦的追问雅素:“雅素,我和美芳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要你来帮我们解决的?而且还要在这里解决?请你一次讲清楚,别再卖关子了,行吗?”
雅素很冷静的问我:“主人,之前我向你解释过,因为你的关系而让我能够拜在巫爷的门下,并且成为使者,所以对你怀有十二万分的恭敬,其实这里头还有下文。巫爷临走的时候,除了要我分尊卑之外,还要得到你的帮助,要不然我便要离开此处,不能再待下去,因为我的大劫今日会出现,一切只能看我的造化。”
听雅素说出惊心动魄的下文后,我和美芳都愕然的互望一眼,接着紧张追问雅素说:“到底是什么大劫数,必定要今日离开?巫爷为何不当面跟我说呢?”
此刻,我对雅素存有着很大的疑惑,毕竟我不相信,这么大的事巫爷只告诉她,而不告知我一声,这简直是个笑话,而且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雅素很认真的跪在地面说:“主人,巫爷不告诉你的原因,主要是看我的造化,倘若他告诉了你,那你自然会看在他的分上出手帮我,那巫爷便是逆天而行,我所承受的后果可能会更加的严重,因此我只能亲自向你求助,若是主人出手帮助座下的使者,就不算是逆天而行,这也是我特地要服侍你、沐浴更衣跪拜的原因。”
原来如此,雅素要我沐浴更衣,又要我坐在水晶床上接受她跪拜之礼,是另有原因的,现在总算弄清楚,亦解开为何她肯放下身份,改称我为主人的疑惑。
我点头的说:“好!我既然是你的主人,当然会帮你的忙,不过,你还没有说出到底是什么劫数?难道巫爷他老人家没有告诉你是什么劫数吗?”
雅素露出笑容的回答:“谢谢!有!巫爷说是大浩,就是你的亲哥哥今日会前来报复,因为他得知我师父在我身上施下精咒,令我能使用降头术,而他也有破我身上精咒之法,并且已找到了物品,如果我身上的精咒被破,那施出的咒语便没行法力,即使懂得拖降的方法也没有效用。”
对呀!记得大哥还未夺走我肉身的时候,他听见押解他鬼魂的鬼差们说,雅素身上持有精咒,所以才有施降头术的法力,并且也听到破解之法,就是用处女的落红血,加上经期的血,然后用黄酒搅和淋到她的身上,那便可破掉她的精咒,只要精咒一破,法力便尽失,再也无法施降。莫非哥哥已找到处女的落红血?
哎呀!爱美是处女呀!对!爱美曾经说过,只要大嫂需要处女血,她愿意随时奉上,莫非大哥已从她的身上夺走了落红血?可是以大哥处事急促的脾性,怎会等上那么多天,直到今天才行事呢?似乎不太可能吧……
美芳突然紧张的问雅素说 :“如果你的法力被破除,虎生的肉身还健在,那他能否像小浩那般还阳?”
我对美芳的问题也很感兴趣,同时亦感受到很大的压力。要是虎生可以还阳,她代虎生或虎生的魂魄向我讨回肉身,我当然必须还给他,到那时候我又怎么办才好呢?
雅素回答:“美芳,虎生的魂魄是可以向主人要回肉身,可是主人的身上已有蛇灵护体,并且有万毒不侵的护身符咒,即使主人愿意交出肉身,虎生的魂魄根本无法进入他的体内,甚至会被主人的护体灵物轰得魂飞魄散。”
美芳追问:“如果借用他人的尸体呢?”
雅素摇头的说 :“不行!除非那具尸体的魂魄被我扣仕,鬼差没法带走魂魄,那尸体仍属于活体,就可以用来还阳,可是机会很渺茫,因为我必须有尸体的出生日期,方可将魂魄给扣住,而且动作还要比鬼差快,时间上要吻合,谈何容易?除非活人自愿被我施降夺舍,又或者像主人那般让出肉身给哥哥,就另当别论。”
美芳不服气的说:“为何小浩就行?”
雅素有些动怒的说:“美芳!你怎能拿虎生和主人相比,主人并非一般的普通人,他肉身失去可以巧妙性的还阳,自杀后又死不去,中了我两次降头术,亦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当上我的主人,这一切证明他并非普通人,要不然巫爷也不会找他当有缘人,当我的主人,当我的救命恩人,你的那个虎生又是什么东西?”
美芳自言自语的说:“为何小浩可以还阳,虎生就无法还阳?假虎生就可以当主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真正的虎生什么都不可以,连自己的身体也要不回,上天太不公平了……”
雅素大动肝火,狠狠地向美芳掴了一巴掌,吓得美芳脸色青白,往后退了几步。
雅素不罢罢休,上前一把掐住美芳的衣领说:“别在我面前数落主人的不是,更别在我面前受委屈扮好人,以博取主人对你的怜悯之心。当日是谁为了保险金,求我置她丈夫于死地?保险金泡了汤,谁先翻脸不认人,还跑去通知小浩虎生复活的消息,并且希望他二人连手对付我?哼!别忘记,你和虎生已离婚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下奴!”
雅素骂完后,狠狠地将美芳推倒在地,还踢出一脚,幸好没有踢中。我见美芳被雅素骂得无地自容,很想帮她说句好话,但是想起出院那一天,她回家后便立即从房间里拖出两个行李箱的冷面孔,我就打消了念头,免得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