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大仲马从北海道归来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那个小姑娘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在那个夜晚在小穴被蜡汁入侵后,我分不清她是真的很想做爱还是内心已经被嫉妒和仇恨的心魔所占据,但是昨天白天从阿墨来道别开始,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点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爽朗和早熟感,反而有好几次都拿一种纠结的、近乎于幽怨的眼神偷偷看我。
本来我将对于秋田狂月的怒意牵扯到了樱的身上,在方才被雅子的爱化解了心头的邪气之后,更觉得那一晚上糊里糊涂让这小姑娘替我当垫背,承受了阿墨淫邪的肆虐,对她是有些亏欠了……
总之,先看到她再说吧。
走之前去询问了文子姐姐的秘书,果然秋田狂月在早些时间曾经急匆匆地来索要我办公室的钥匙,说是要借我工作室的某些器械一用。想我那个工作室有多业余啊,里面的调教用品最贵重的只不过是几根按摩棒振动器而已,有什么好借的?
这男人还真是不会编藉口啊!
而秘书在开门询问文子姐姐的时候,我瞄着门缝瞥见了姐姐的身影。文子正站在办公桌后面似乎在接电话,显然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想来每周的第一天都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很可能……电话是山口组打来的。关于公司重组合并的事,还是晚些再跟姐姐细聊吧,毕竟柴崎忠信说的也非常中肯。
干这一行的个体女优和调教师,有多少不和黑道上有点瓜葛?作为一家正处于窜升阶段的经纪公司,没有个好的黑道背景的确难混,从被砸事件就可以看出来没有保护伞是多么无力了。
边想边出大厦,开车到秋田樱公寓门前的时候,差不多是九点半快十点的时候。
由于这里跟我师父的宅居相隔仅不过一条街,所以路对我来说驾轻就熟,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上学的时候来师父家,走的可都是夜路来着。停好车之后,我一边舒展着上身筋骨,一边来到了秋田樱家的门口。
小姑娘开门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努力做出一个平易近人的表情,接着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过三声,门后面的客厅里响起了“咚咚咚”碎步奔跑的声音,显得急促而凌乱。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两秒钟过去以后,保险闩“喀拉”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旋即一个短发女生的慵懒形象一下子在我的眼帘中铺展了开来。
“金……老师,早啊。你怎么来了?”
本来略带青涩的娇声显得有些干涩,显然樱是才刚睡醒,或是直接被我按门铃从床上惊醒的。清爽的短发显得有些凌乱,而惺忪的大眼睛下,一件粉色的半透明睡衣根本掩映不住她丰满可人的胴体曲线。
看那踏脚时那双大奶子微微颤动的劲头,里面……该不会又什么都没穿吧。
“喔,我来当然是找你有事啦。”
这么一副娇嫩羸弱的样子,在门缝里面吹风多不好:“我可以进去说吗?”
“哦……好啊。”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拉开门让过了身子。这可和我先前认识的少女调教师秋田樱真的不太像。我进门之后,她又忽然在绒垫上跪下身子,像是要服侍我穿拖鞋,被我一把拉了起来:“樱,你怎么了?干嘛突然间那么客气啊。”
被我拉住胳膊从地上拽起来,樱的双颊突然间浮出了红晕,而眼神却左右躲避着我的目光。这让我也惊呆在了门口,甚至在短暂的瞬间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我无法探究究竟是什么让她一夕之间居然归复了少女情态。
总之,那个手执黄金束带、目光冷峻的女王身影,在此时此刻竟消隐在了少女淡粉的迷迭芳香里。
“我……没什么,可能有点累吧。”
樱说着,面庞越发变得一片绯红:“你是我的老师啊,对你礼敬是应该的。
你是来教我缚绳之术的吗?“
“什么呀。”
我强行压制住想要伸出手握住那一双柔乳揉搓的欲念,淡淡地笑着说,“不是都说了……等价交换嘛,什么师傅不师傅的。我今天来不是教你缚法,因为下午还有事情要做,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小姑娘终于肯看我了。
“走走走,先进去再说。”
我趁着她错愕的时候飞快地除下了皮鞋,从鞋架上拿出上次穿过的那双拖鞋套上,扶着她的肩膀几乎像是主客颠倒般地扶上了沙发。
屁股沾上沙发好久,直到我脱下风衣放在沙发沿上之后,秋田樱才回过神来,我想大概真是由于先前的旅行太折腾她,而又没有睡醒的缘故吧。
“金……老师,让你看到我这副邋遢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哟,不叫我‘金’了啊。”
我心忖这副样子比你穿上白色西装故作深沉时要可爱得太多了,嘴上却调笑着,希冀能够打破眼下尴尬的气氛。
谁知道我问出这句话之后,樱将目光垂得更低了,嘴角僵硬地笑着说:“你……你想听吗?”
那夜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温泉中几乎是凭着本能癫狂性爱的那一幕,那少女抛却一切羞耻感,在男人耳边学着他女朋友口气呻吟的那一幕。原本那样的水温,小弟弟勃起后对刺激的感觉应该不会很明显,偏偏那夜我们中了某种春药的毒……这感觉很强烈,但无疑也带着一点痛。
我想,我面前这个女孩应该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然而她究竟在想什么呢?抛弃一切成为地下的女皇,然后将阿墨踩在脚下?
抑或更加灰暗地从雅子手上抢过我,然后踩着我登上巅峰?又或者,彻底抛弃过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时至今日,我还未能够了解她。但是我明确感觉到此时此刻的她,内心中正经历着强烈的矛盾挣扎。
比起苏氏姐妹那奇诡的宿命来,秋田樱的生命更加苍白,也更加无奈,甚至在双十年华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在她身边替她指点人生的方向。这种灰白色,就好像她平时缠在腕间的布带一样。
“没有,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的。”
想到这里,我在樱微带惊讶的目光中,将她一把搂在了怀里。
由于没有风衣的阻隔,我能够明显感觉少女薄纱包裹下的体温。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大概半分钟以后,樱忽然动了,伸出小手慢慢地扯出了我的衬衫下摆,却被我一把攥住了。
“想什么呢?我说来带你去见个人,又不是见我的小弟弟。”
我转过头,在少女没有表情的脸蛋上轻轻吻了一记:“以后你不用这样子,如果自己想要才来找我,这样好吗?绳艺的课程不会耽误的。”
“你……”
樱挣开了我的手,本来没有表情的脸蛋上忽然变得晦涩难明,睫毛下又泛出了那种近乎于幽怨的眼神:“我……我去洗一下脸换衣服。”
然后,她便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飞快地逃离了沙发。
我完全搞不懂状况……只好默默坐在沙发上翻弄着手机,等待着她着装完毕,偶尔瞥一眼房间内的摆设,那种洋溢着青春美感的粉色调,真的不像是一位少女调教师的品味。或许,这才属于真实的她?
“金老师,好了,我们走吧。”
淡淡的话语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从卧室里再次走出来之后,少女换上了一袭我从来没见过的装束。
白色的小羽绒服下是白色的毛衣领子,而下半身则让人眼球爆突,一条短到几乎与腿根齐平的绒质小短裤之下,白丝裹住的腿上套着一双超长的白色皮靴,靴子整个护住了膝盖和大部分的腿部,拉链离短裤只不过十五公分左右,仅仅露出了一小截的丝袜。
“这是个什么穿法?”
这劲爆的衣着风格迥异于我印象中那永远穿着白衬衫和白西装的秋田樱,几乎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呵呵,老土了吧。”
而秋田樱似乎在洗漱和着装的过程中将自己的魂儿给拉了回来,这一会儿居然有了笑容:“过膝长靴今冬流行啊……这是新靴子,第一次穿呢。”
少女的眼中依旧是灰白色的美瞳,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雪女王一样。
我一拍脑袋理了理思绪:“啊,我就是个老土的人,有什么办法嘛。你这样穿真好看,回去我也建议一下雅子,要不要尝试这样的穿法好啦!我们走吧!”
樱并没有问我要带她去见谁,只是应了一声。而我没有看见的是,在我提到“雅子”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双美瞳再一次泛起了幽深的目光。
下楼之后便没有房间里那么暖了,少女的脖子也缩进了毛衣的领口里。在走出大门之后,樱见我径直朝停车位反方向的一条小路走去,犹疑地拉了拉我的袖子问:“你没有开车来吗?那跟我去车库吧?”
“不用。”
我回头笑着说,这也许是我今天第一次在这个捉摸不透的丫头面前卖弄高深的感觉:“你要见的人就在附近。”
她不问,我也乐得不说,这样子见到我师父后她应该更能体会到我对她的心意吧。
至少她应该会明白我说要教授她绳艺不假,我是真真正正想要帮她。
师父的老旧别墅就在这条街后面,走了大概五分钟的路就拐进了那条老巷。
冬日的早晨,巷口依然看不见什么人,昭显著六本木街区仅存的一片宁静。
走到师父家门前时,明智家的门牌依然十年如一日地恪守着自己的职责,然而门却紧锁着。
师父体质有异,在冬天受不了房间里的气闷,在家时将门户洞开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今天怎么了,难道出去了?
我一下就傻眼,如果师父不在,那我不是白来了六本木一趟,还顺带害得秋田樱不能好好休息……就在我站在门口愣神的时候,一个苍老但却并不迟缓的身影在街的另一面拐角出现了,我凝目望去,居然是师父他老人家。
“金风!”
师父一把年纪,目力却依然不减,远远地便看到了我,伸手和我打起了招呼。
这时的秋田樱一脸迷茫,她应该心里在想,我不会是带她来见一个住在老住宅区的老头子吧?
“你怎么来了?”
老人的步伐也不慢,行进间,我见他手里提着一包东西,还在向外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便也扯着嗓子喊道:“怎么去买早饭了啊?”
“是啊,昨夜睡得太晚,这么迟才去买早饭啊。”
师父就像跟我在聊家常事,看见我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子,也没有多问,只是走到院门口从大衣里面掏摸出了钥匙:“你要是没吃,就一起吃一点吧,走,我们进去。”
没睡好……不会是夜深人静,又被那些往事所萦绕了吧?
“好啊。”
想到我身边的小姑娘也没吃早饭,我一口应了下来,而樱的眼神则更加不解。
进了门之后,师父自顾自地除下了鞋子将早饭放在桌子上,拉过了一个蒲团垫在身下,笑着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用一种彷徨的目光打量着这老屋里全套老式家具和地板的女孩子一眼说:“这回是我们扶桑的女子了?”
我知道师父语意为何。上次带曼曼来时他似乎说过,觉得我好像对扶桑的女孩子不太亲近,连找女朋友也回去找一个远隔海峡的,所以有此一问。
我也没回答他,直接做了一个让秋田樱和师父都瞠目结舌的动作,扑通一声跪在了榻榻米上,朝身前的老人行礼道:“师父,请您准许我传授这一名女子明智流奥义。”
霎时间,房间里刚刚疏通的空气像是再一次被凝结了一样。秋田樱此刻才知道刚才笑着和我攀谈的糟老头子居然就是我师父,已然忘记了和长辈行礼这回事,而师父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又打量了一番我身后的女孩子,嘴角忽然腾起了一个笑容。
“你今天这么早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了,原来就是这样。”
说着,师父一面解开了桌上早饭的包裹:“来,都过来坐吧。”
我接过师父拿来的蒲团坐在他左手边后,秋田樱总算是缓过神来了,可是依旧讷讷地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张小嫩脸憋得和红苹果似的。倒是师父这看惯无常世事的人并不介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另一边去。
“谢谢……谢谢前辈。”
表情虽然毕恭毕敬,可是这一会儿秋田小女王眼神中总算开始有了活力,偶尔瞥我一眼时,饱含了一种恨不得用眼神将我按在地上凌虐的色彩。
“你为什么不早说是来见你师傅!”
我知道她现在满脑子就是这句话,也被她这种表情给逗乐,笑着帮师傅拿出一双筷子,将食具在桌面上摆放好,却听师傅似笑非笑地说道:“从见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呢。”
“嗯?师父的意思是?”
这回换我无法理解,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师父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而且保持着他那苍寂如松的神秘感:“大仲马是一个逸才,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的名言:”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
我除了小时候看看武侠,基本上没读过什么小说,名人名家们更是离我有十万八千里远,当下我就更加不理解了:“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这句话说得倒很是潇洒啊,可是大仲马这个人?我不认识……”
“不认识这个人不要紧,你现在听到这句话就可以了。”
师父夹了个饭团咬了一口,嚼着继续说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又念了二十多年佛法,看过多少容颜凋谢,沧海桑田……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老夫就知道你肯定是一个这样的人。”
“我?”
每次跟师傅对话,都会陷入他那神秘语气的笼罩之下,这次也不例外。
“对。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你要知道,老夫在暮年收徒并不单纯是因为你是一个热心的少年,要藉由你为老夫排遣寂寞之情;在我当初在面馆里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非常像,甚至连笑得时候,嘴角那诡异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师傅讲到后来,语气愈加缓慢,这一字一顿的倾述,让我也不禁掉入了当年的回忆之中。
“原来是这样……”
人老成精,我知道师父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过我,而他要是刻意隐瞒,我当然根本无从发现什么,此时也只能安静地听下去:“那么,师父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檽木痴梦郎。”
什么?
没想到今天在我给予秋田樱一个大惊奇之后,师傅居然替她返还给我一个更大的惊奇,甚至让人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檽木痴梦郎,不就是因为师傅的存在而愤然断指离去,那个女王阿墨背后的恶魔导师吗?
“我的师伯……师父你是说……这,不太可能吧?”
秋田樱面对我们两人的谈话根本无从插嘴,而我则几乎从蒲团上蹿了起来。
师父见我反应那么大,笑了笑,接着拍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在了榻榻米上:“人世间的缘法谁也说不清楚,你能够解释你当初为什么会跟着一个不知底细的老人来到他家里,什么也不问,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学习缚绳吗?”
我为之语塞。我可以说当时的我涉世未深,太好骗了吗?但我那时又的确是下了决心的,否则不可能经受住如此地狱般的历练。
“痴梦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师父接着说了下去:“大多数的时间他很平静,甚至于寡言,把事情都放在心里;但他可以为一个陌生人的一句令他感激的话语而付出一切,也可能会因为一个至亲的误解而赌上自己的生命。那就像是一把刀,藏在棉絮里的刀。”
“所以他当年才会做出那样一个反常的决定,并且再也没有回头……金风,你也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
短短的时间内,教我如何去回顾自己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而师父所说的并非问句,他继续着自己的叙述:“再加上你中国人的身分,我更笃定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后的缘法,关于檽木家的一切,关于缚道的一切,这些很有可能都要托付给你。”
平时我对师父非常尊重,也不敢违拗他,直到出师之后,和他之间才慢慢变得亲近起来。但是他这一番话,又把我说得像是一年多之前那样战战兢兢,汗出如浆,手就这么一直举着筷子停在半空里。
“所以你决定做的事情,老夫绝不会阻碍你,这是痴梦郎留下的教训……一旦老夫干预了你的爱恨,后果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说到这儿,师父的一个饭团也已经吃完了,这些令人黯然神伤的往事在他口中已经变得如同轻描淡写,但我知道,那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那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刀伤。
师父,难道你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你只是更懂得背负,更知道担当,才会把自己的刀锋隐藏,不是吗?
“好了好了,就说这么多吧,早饭都要凉了!”
师父放下筷子在我眼前一挥手,打散了我的思路:“檽木家虽然向来传男不传女,却也是因为封建时代男尊女卑的缘故。痴梦郎不也已经把这个规定打破了吗?你要传绳艺给女孩子,没什么不可以。喔喔,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呢?”
“我……前辈,我叫秋田樱。”
“你和金风是怎么认识的?”
“啊,我们……”
师父将攀谈转向了樱。在他提及“传男不传女”的时候,我忽然从震惊中忆及了此行来的目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夹起一个饭团塞到嘴里之后,趁着他们聊天的间隙努力装作平静地对师父说:“唔,对了,师父,上周我去北海道,碰到痴梦郎师伯的徒弟了。”
“哦,你是说……绳姬阿墨?”
师父马上转过了头,而樱本逐渐变得自然的眼神中,又添上了一抹复杂的颜色。我知道我说这个会让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但此事至关重要又不得不提:“是的,就是她。我差点着了她的道,但最后还是得到了找到她的方法。师父,你想见一见她吗?”
师父摇头,嘴角又露出了难以捉摸的微笑。
“老夫见她没有什么意义。你们这一辈的事情,老夫垂垂老矣,已经插不上什么手了。”
自从我得到天人缚凤式的残页之后,师父就开始像今天这样对我的作为不加干涉。想来,这都是因为他上述那些话中道理的缘故。然而对于阿墨这件事,我更是想要向师父请教,于是我接着说:“恕我说实话,师父,我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我还无法掌握跟她相处的方式。她就像一个黑洞,随时都有可能将身边的男人吞噬。”
这时候,师父将从店铺中沽来的清酒喝完,盯着小酒瓶又对我问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金风,你觉得,这个酒瓶牢固吗?”
“……还算牢固吧,至少它可以盛住清酒,滴水不漏。”
“事实是这样。但是你也应该想到,在它还没有成型之前,只不过是稀软的泥土坯子而已。”
师父抬起眼望着我:“你可看穿了阿墨在没有成型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