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镜泉国不到十日,九千院便领着一众徒孙儿女穿越黑铁山,回到了妖界灵穴朱雀岩,尾玄国都城凤昭宫的朱红大门之前。
宫门之前,三百女狐成四列排开,远远恭迎凤昭宫主的归来。
众女狐之中,尤以为首者特别显眼,只见她发色粉红,顶着一头火髻,发梢飞翘四散,身上是白底红花、绛紫色腰带的华丽女服,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株盛开的樱花树生了脚,走起路来呢。
但见这女狐体态丰腴妖艳,就算是形式繁复的女官礼服也难以掩盖其天生媚气,高挺圆硕的胸脯不但将礼服的衣襟撑得老高,一手可握的苗条腰肢在系上腰带后也更显纤细,挺翘的臀在贴身后裾上撑出一个诱人的桃形,从裙衩间隐约逸出的双腿肌肤光泽尤其滑润,宛如珍珠打磨而成。
再见她五官长相,瓜子脸上生着一双挑魂的桃花眼,眉睫以花浆勾勒染红,鼻尖细挺,小巧可爱,柔唇丰润如蜜,嘴角一粒黑痣,神情妩媚之中却又带着一股青稚的淘气,让人摸不着头绪。
此人正是雾凌生母,九千院的第八十五代孙,五百年道行的妖狐,樱雪。
“娘娘!您可回来了!女儿今天心跳得紧,就知道娘娘今天一定会回来的!”
一和九千院对上眼,花枝招展的樱雪立刻满脸堆欢,笑道。
“少贫嘴了,樱雪,以你的道行,百里外便能感应本宫接近,就算半个时辰前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也会自己睁开眼来,什么心跳、头疼的,这症头都随你说去。”
九千院苦笑,为避免伤及子女,她停在众人面前二十丈远处,和众女官披金戴银的华服相比,身上的黑紫单衣显得极为朴素。
说时,四名侍女远远绕过九千院,以绣花轿抬着昏迷的雾凌,一路将她护送进凤昭宫内。
樱雪一看,便知有异,顾不得在九千院面前失礼,冲进轿中。
换上一身素衣的雾凌,自离开长夏城以后便不省人事,在轿中昏睡。
“娘娘……这……小女她……”
樱雪退出轿外,见到女儿昏迷不醒,又发现她腹部高隆,体内甚至还有妖邪之气,顿时大惊失色,用朱红花液描出的鲜艳眉毛在额间紧紧皱了起来,难掩担忧,“雾凌她……发生什么事了?”
“唉,说来话长,镜泉国明持王施行妖术,援引妖星下凡,雾凌就是着了那妖星的道了。”
“妖、妖星?”
此语一出,包含樱雪在内的数百名女狐顿时发出阵阵悲鸣,大伙面面相觑,神情慌乱。
“怕什么!有本宫在,就算妖星本事再大,也伤不了你们一根汗毛!”
九千院见状,立刻朗声道:“本宫如今已将那妖星与镜泉国都城长夏城一并封印在地底之下,你们不用担心!”
“樱雪,雾凌的事本宫自有办法,你身为女官之长,切莫自乱阵脚,要是连你都慌了,要下面的孩儿如何是好?”
九千院瞥了樱雪一眼,叮咛道。
樱雪抹去忧色,喜道:“娘娘教训得是,女儿活了五百多年,在娘娘面前还跟个十岁小孩一样,真是丢脸,樱雪这就去面壁思过三天!”
话才说完,樱雪深深一鞠躬,不待九千院答应,便忙不迭地跟在花轿后头进了凤昭宫内,对独生女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还面壁思过呢,说谎也不打草稿……”
九千院苦笑。
“你们都下去,本宫自回寝殿,自此刻起,任何人不得步入凤昭宫内庭一步。”
九千院对着余下众女狐道,但就算她不说,也无人胆敢踏进内庭一步。
众女狐娇声应答,踩着细碎步伐,流水般地散去了。
“咿呀”一声闷响,凤昭宫的朱红大门缓缓朝两侧敞开,门后现出一条宽大拱道,拱道中,两旁无数漆彩门扉,门隙窗棂之间处处设有刺绣挂帘,遍地铺着红霓软垫,宫中薰香扑鼻,挂金吊玉,五彩缤纷,奢华至极。
然而相较于穷极装饰的宫堂,拱道后方开展的却是寸草不生,一片焦黑的皲裂石原,埋有九千院真身的朱雀岩,在九千院千年的强夺横掠之下,所蕴藏之天地之气早已干涸枯竭,成了一毫无生气的乌黑巨石。
昔日旧宫崩垮后,九千院在朱雀岩的周围重新建起另一座凤昭宫,和过去殿堂集中一轴的宫廷格局不同,现在的凤昭宫没有正殿,乃是沿着朱雀岩的边廓建造,成一口字将其围起,俨然形成一堵金玉城墙,将第一大妖的真身困锁其中。
在这宫墙围绕起的广大内庭里,别无其他,只有一座九千院亲手打造的黄金圆庐,宝盖样地压在九千院的真身上,限制了其大部分的强猛妖力,以免整个妖界都惨遭吞没。
如今,九千院便飘浮在黄金圆庐之上,她衣袖一抛,将邪犽妖血凝成的丹玉置于掌中。
(本宫与这恶疾缠斗千年,都无法克制,就不信这妖星臭血能有什么用处……
哼,也罢,若是无效,顶多是和现在一般,待雾凌体内恶业除尽,回头宰了那兔崽子便是……九千院虽仍存疑,但心里其实已信了邪犽一半,否则根本不会大费周章取其妖血愈伤,只是她在妖界唯我独尊已久,无法直率承认罢了。
(但……若是真的有用……如果邪犽的妖血真能助本宫摆脱这纠缠千年不休的恶疾……重获万全之身的诱惑,就像是在即将饿死的饥民眼前放上一杯美味的琼浆玉液一般,就连神通广大如九千院亦难以抗拒。
(就算是骗人的也好……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九千院再也按捺不住,意念一驱,元神透过实心的黄金圆庐,穿过朱雀岩腐坏的乌黑表面,来到石底五百丈深处。
日照不透,本应黝黑无光的朱雀岩中,充满了柔动的金黄光霭,永无止息地映照着朱雀岩日渐腐坏的内壁。似柔波涟漪,又似焰火滚滚,金黄光霭夹带着强悍的生命力,但是被其照耀的石窟却像是一片焦黑枯槁的沙漠,连空气都干得刮人。
身长逾两百丈的九千院真身,就在这满布尘埃的石窟底部沉睡,枕在身下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满布柔软金丝的尾巴,悠悠摇曳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金黄水草,若非九千院鼻吻处的肌肉纠结,脸部表情狰狞痛苦,外人看了恐怕只会以为它正做着美梦呢。
九千院皱起眉头,随着与真身的距离拉近,断尾处的疼痛亦透进元神之中,锐利得有如刀割剑剐,就算贵为天下第一大妖,也是难以忍耐。
(想当初,就是为了这要命的疼,本宫才不得不抛弃真身,以元神之姿游荡大地近千年之久,千年来,触人人伤,触物物毁,有家归不得,就连想抱抱儿孙子女亦不可得……九千院俯瞰着身下的金黄汪洋,眼神投向某处,在一片金光闪耀之下只有那儿浮着一颗深赤黑球,显得特别突兀。
随着距离拉近,深赤黑球显现出一种黏密的稠度,原来那不是什么黑球,而是一团翻滚的鲜血。
九千院停在自己的断尾上空,望着血液从断尾处的骨髓流出,于虚空翻转一圈后,又重回骨髓之内,血色亦由鲜红转为赤黑,鲜血往上,乌血往下,各成半圆流转,仿佛成太极形状。
(若妖星所言为真……只要以这赤丹投入断尾伤口之中便能减轻那死耗子的剧毒,本宫便能自力治愈伤势……九千院犹豫了一会,最终仍屈服在重获万全之身的期望之下,一咬牙,她右手食指“弹,妖血赤丹化成一道细微红丝,在半空划了一道弧,无声无息地射入断尾血流之中。
初时,九千院尚无特殊感觉,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股异样的燥热在断尾处积聚起来。一开始还只是类似发汗的微热,接着便像是风寒般令人头晕目眩,而且很快地升高成近乎热病的高烫,欺压着九千院的心神。
(这……是妖星血中的毒素发作了……这味道……和那瘴气一模一样……
〈哼!不过区区几滴妖血,能奈本宫如何?九千院闭上双眼,深吸长吐,在体内默默运气,呼应着她的动作,金狐真身的胸口亦激烈起伏。
充斥着强大妖力的金狐血流涌往断尾伤处,将妖星毒血迅速稀释,脉搏带着妖血运行至身体各处,沁心浸肺,渐与血肉融为一体。
随着气血运转,九千院只觉断尾处的痛楚缓缓消去,令人不适的瘟热也如烧得半融半软的琉璃,在体内被拉得又细又长,晕眩不适随之轻减,反形成一种倍觉搔痒的醺醉,淡淡地从四肢百骸中稣麻出来。
(这……这妖人毒血……莫非真的有用?惊喜惊讶之余,九千院只觉喉头一阵抽动,犯了烟瘾。
顺着九千院这不经意的念头,早已被冲散稀释的毒血竟又缓缓在肺中聚集起来,轻轻扎着她的胸膛。
漆黑的瘴气从金狐口中吐出,宛如是汪洋海底泛起的滚滚蒸烟。九千院妙唇一张,真身吐出的乌烟都被她吸入胸中,乌烟深入肺底,辗转三轮,旋又吐出,在口鼻之间形成一道弧形,每一口呼吸都让瘴气深入其元神一分,如同晨露渗透泥土,妖星的毒素如今已与九千院完全融合,再也难分难解了。
而九千院浑然不觉,只是不断吞吐着那永不冷却的瘴气,用柔唇和舌尖品尝着乌烟,享受着鼻腔中愉悦的热扎,心情舒畅无比。
(虽说是妖星……但这烟可真是天下极品……俗世恐怕没有第二人能作出这般沁透心扉的烟了……转眼,断尾处的痛楚完全消弭,金狐的表情亦趋和缓,九千院望着伤口的赤黑血球不断缩小,浑身飘飘欲仙之际,只觉体内那微醺的暖热缓缓流向股间,汇聚在双腿深处。
一道熟悉,但又陌生的美妙脉动在九千院的体内闪过。
(哼……不愧是妖星……就算只是身上的血,也不忘染指本宫……九千院嘴角一扬,把甫从嘴里吐出的瘴气深深吸回胸脯。
“扑通、扑通——”
金狐真身响亮的心跳声在密闭的石穴之中隐隐回荡,每一个心跳都呼应着九千院股间的颤抖。
远古的本能在九千院的双腿间缓缓复苏,她不禁忆起数日之前,在镜泉国地底穹洞中,与雾凌同享五感,共赴云霄的销魂美妙。
(啊……这厮……难道就这么想要本宫?连血也这么淫?九千院右手勾着发丝,上唇轻轻咬着下唇,鼻中发出无声喘息,湿稠的瘴气撩刮着她的舌尖,燥热麻醉她的颈项,仿佛是邪犽正在贪婪索吻一般。
(哼哼……小兔崽子……本宫才不会这么容易让你得逞呢……仿佛是在嘲笑远在镜泉国地底的邪犽一般,九千院徜徉在虚空中,放开了双腿的力气,任由体内的醺醉集中在她已濡湿欲滴的蜜部之中。
就算只是妖血乌烟,数千年来,九千院从未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但她现在却完全放下了心防。
(来啊……有本事就让本宫泄身吧……本宫让你进来……让你玩个痛快……
九千院呻吟起来,口鼻中吐出比之前更为浓郁的瘴气,像乌云一般将她的四周笼罩。金狐真身开始阵阵蠢动,狐尾拍打着石窟干涸皲裂的内壁。血流的激烈脉动也拍打着九千院大腿内侧的肌肤,灼人的瘴气不断流入她双腿之间那无人能至的禁地,熏烤着满是银蜜的花瓣,一丝一丝地挤入狭窄万分的美妙仙径。
(怎么了?你只有这点本事?这样本宫一点也舒服不起来啊……九千院在心中窃笑,瘴气虽刺激着她兴奋的蜜道,但终究只是一团乌烟,虽令人酥麻,但一受血肉逼压,随即烟消云散,根本无法满足九千院的欲望。
九千院仰颈吁叹,人在虚空斜躺,双手沿着腰肢下滑,轻轻探入自己双腿之间。
(啊……上回这般……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迥异于不着边际的乌烟,九千院的指尖在自己的体内制造出确实的快乐,她爱抚湿稠的花瓣,用指隙夹着上下滑动,掌腹压着耻丘,缓缓逼近那缓缓隆起的花蕾。
九千院发现自己在呻吟,口鼻中乌黑云烟缭绕。
指尖缓缓探入了蜜门。
“啊……啊啊……”
九千院的双腿抽搐起来,银色的透明汁液沿着大腿内侧滴落。她闭上眼睛,无数金黄狐尾将她团团包围,卷着她的手脚,将她往妖狐胸膛处牵引。在轻柔的愉悦欢快中,九千院一边喘息,一边融入金狐体内。
“呜……呜……”
金狐睁开眼睛,哽咽似地啼了起来。
在灵肉合一的瞬间,九千院泄身了。
在她的眼皮底下,邪犽腰臀紧绷、强抽猛送的背影,正隐隐从黑暗中浮现。
是夜,朱雀岩下人头钻动,山路上处处火树银花,万紫千红,将半片夜空照耀得有如织锦刺绣,辉煌绚烂。
五里外的婵娟河水受妖力牵引,潺潺溪流化成拱桥,宛如一匹铺散开来的银绢,横空飞越宫墙,滋润干涸皲裂的内庭岩地,将枯漠化成沃土,无数鲜花瑞草就像是要弥补朱雀岩的千年枯寂似的,以繁茂枝叶将凤昭宫化为一座稀世花园。
短短五日之内,随着朱雀岩四周索命妖气的消失,凤昭宫主重病痊愈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妖界,前来祝贺的宾客车水马龙,黑压压围着朱雀岩绕了五、六圈,还不见尽头。
望着下头绵延不断的人潮,九千院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千年之前,一度被尸屠鼠中断的生命,如今才真正开始重新运转。
“娘娘!你看这下头多少妖怪,全是知道娘娘康复,妖界共主重归大位,都争着要见娘娘一面呢!”
穿着一袭粉红华服,樱雪捧着九千院如涓涓细流的紫黑发丝,一边梳理,笑道。
“嗯,这千年来也苦了他们了。”
九千院面带微笑,凭栏而立,俯瞰着朱雀岩四周无数闪烁的松明火把,漆黑的夜都不知道被赶到哪去了。
身着龙袍,头戴凤冠,尾玄国主真月九千辉映院,美丽背影散发出一股常人无可推量的浩瀚妖力,伤势痊愈,灵肉合一的她已不再是元神化身的虚体,而是货真价实的血肉之躯,经历千年空白后,如今终于得以在群妖面前重新展现妖界共主的原本面貌。
“嘿嘿,这群家伙千年来对小姐不理不睬,现在知道小姐重病大愈,怕小姐秋后算账,才忙不迭地赶来祝贺罢了。”
九千院脚下一颗黑甲球发出怪声冷笑。
“哼,姥姥说的也不无道理。”
九千院啐道:“若非本宫受伤隐退,还真不知手下这万千妖怪孰忠孰奸呢。”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不管怎么样,娘娘的病总算好了,女儿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像现在这样替娘娘梳头了呢!”
樱雪听闻,立刻将话题岔开,以免九千院受吞油婆影响。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九千院不禁笑道:“对了,雾凌情况如何了?”
“托娘娘的福,小女的肚子已经消了不少,身上邪气也减弱许多,再过十天半个月,邪气散尽,约莫便能起身说话了。”
提到雾凌,樱雪眉间闪过一丝忧色,自然没逃过九千院法眼。
“别担心,待本宫除去她体内孽种,雾凌自当完全痊愈。”
九千院正色道。
“谢娘娘!”
樱雪恭敬行礼。
“……时候差不多了,樱雪,往后退。”
九千院重新将视线投向台下的朱雀岩,道。
樱雪放开九千院的秀发,连同一众服侍在侧的女狐,退了六步之远。
柔和的金黄光波从九千院的肩头、颈项、甚至发丝间透出,在无匹妖力的加持之下,九千院的身躯如今成了俗世至高至善,天地间无人能不为之目眩神迷。
樱雪在后方望着九千院,痴痴地瞧着那凤冠下清透的雪白颈项,龙袍衣襟下晶莹剔透的肩头,以及绵延不断,在地上铺散成一潭金池,宛如金丝捻成的三千秀发。
(千年不见,都忘了娘娘真貌之美,不知我何时才有福分能和娘娘一样修成正果……面对九千院的美貌,就连身为其直系血亲,同为狐媚一族的樱雪也毫无抵御之能,光是背影,便瞧得她心醉神迷。
“樱雪,今夜不比往常,待会看得连魂都出窍了,本宫可不救你。”
九千院没有回头,笑道。
“哎唷!娘娘真是坏心眼,也不早点提醒女儿!”
樱雪这才惊醒过来,连忙再往后退了几步,蹲在下首。
九千院呵呵一笑,举起手来,对着朱雀岩四周的众妖轻轻挥舞。
乍看之下像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但朱雀岩四周的风却为之止息,喧哗不止的众妖都不禁闭上了嘴,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那在一瞬间便将朱雀岩完全笼罩的强大妖力。
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得不望向那无穷妖力的中心。
在千万目光的注视下,柔和的洁白光流先是从九千院指尖逸出,接着流经手腕、手肘,转眼间,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璀璨如炬的光芒。
洁净如雪,刚烈如焰,无可抗拒,无远弗届,同时也无比温柔的炽白光流超越九千院的肉体,穿透凤昭宫的屋檐,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美丽剪影,其姿态轻盈曼妙,正如其主的婀娜娇躯。
朱雀岩下千万妖魔鬼怪都看得呆了,他们张着嘴,傻傻地仰望着占据半片夜空的巨大光影,只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诞生之刻,被母亲抱在怀中,柔和的暖流浸润四肢,令人感到无比的祥和喜悦。
半晌,婉约剪影缓缓散去,随着光流消退,众妖们惊喜地发现他们身上的残疾病痛都不药而愈,顿时欢声雷动,数万人齐声高唱妖界共主名讳,只可惜九千院万年以来,名号太多,是以众声混杂,听不出喊些什么。
九千院望着台下磕头叩首的无数渺小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
九千院轻声道,转过身来,走过樱雪面前,“今夜要让妖界重新臣服于本宫裙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宫究竟是何许人也。”
“是!娘娘!”
樱雪欢天喜地的应道,捧起九千院的发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曾用来压制金狐索命妖气的黄金圆庐,如今内部雕空,从寝殿提升成正殿。
端坐在纯金宝座上,背后九千九百九十九条金光炽掣的狐尾形成一堵厚重城墙,位居其中的九千院宛如朝日下凡,绽放着威势惊人的妖力光芒。
九千院记取千年前的教训,对着座下参见群妖,毫不保留地展现无上妖力,不论妖力高低,也不问是男是女,凡是踏上宝殿紫金绒毯,两眼直接见了她神貌的人,没有不立刻痛哭流涕、跪倒叩拜、全面臣服的。
“下一位,马头国主,骊骏神骁汗大人!”
樱雪朗声道。
“轰、咚”两声巨响,紫金绒毯上参拜完毕的群妖连忙闪避让路,只见一黑服黑鬃,身长五丈余的马头巨人,正弯腰跨过门槛,堂堂踏入正殿。
来者乃是马头巨人一族之长,骁汗,自两千年前受九千院封为骊骏神后,便忠心耿耿地率领马头一族,代替九千院看守妖界东方的灵穴攀雷峰。
踩着有一个人那么大的马蹄,骁汗昂首挺胸,来到宝座阶下,恭敬屈膝行礼。
由于他身躯高大,是以就算屈膝蹲跪,仍比宝座上的九千院高出数尺之多。
“恭贺陛下久病大愈!”
宛如一座生着乌亮黑毛的小山,骁汗夹杂着马嘶的嗓音响亮如雷,低头说:“属下听闻陛下伤势复原的消息,知道妖界千年动荡得以平息,万物又将重归定轨,心中便狂喜不禁,漏夜来奔祝贺!谨祝陛下早日修成正果,得道升天,化为星宿,照耀苍生!”
说时,骁汗闪亮的马鬃上人头大的汗珠滚落,阵阵白烟亦从马颈上冉冉攀升,漏夜来奔之云显然并非夸大。
“骊骏神啊,在本宫卧倒病榻这一千年,你代为治理攀雷峰,妖界东面因之国泰民安,众妖安乐。本宫要好好赏赐你这一片忠心,你可有何要求?”
“属下不敢!尽忠职守乃武人理所当然之责,岂可斗胆要求奖赏?”
骁汗连忙答道,似是畏惧九千院超脱世俗的美貌,不敢抬头,“今日能听闻陛下这一番话,便是属下一辈子的福分了!”
“呵呵,这可真是谦虚了,两千年前的你似乎没这么见外呢?”
九千院微笑。
“这……陛下您别挖苦属下了,那时属下只是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之犊,跟个睁眼瞎子一样,竟不知死活地想要以下犯上,”
高大如山的骁汗听见九千院这么说,顿时惊恐万分,颈上的鬃毛都倒竖起来,根根清晰可见,“光是回想起来,便吓得属下浑身毛都站起来了!”
“是吗?”
九千院望着眼前身躯壮硕,姿态却极为卑微的马头巨人,不怀好意地笑道:“可是本宫似乎越想越清楚了,你要是不赶快说出要什么奖赏,恐怕本宫会就要和你续续两千年前那场前缘了。”
“陛下开恩!”
骁汗连忙大喊,庞然身躯跪得更低了,“不是属下不说,只是……只是……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
九千院听了,不禁失笑,对于骁汗心中所想已是了然于胸。
(哎呀,又是只癞虾蟆,每几百年总会有个不识相的家伙痴心妄想,没想到刚勇如骁汗大人,也栽在娘娘手里了……一旁的樱雪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窃笑不已。
(嘿嘿,这下子看娘娘要怎么整他……不过话说回来,骁汗大人这一千年来倒是相当忠心,娘娘应该不会下手太重才是……“不!陛下恕罪!刚才那句话,陛下千万别当真,属下是胡说的!”
骁汗嗓音惊慌失措,一颗马头压得更低了,鼻头都快碰到地上。
在众人注目之下,九千院沉默不语,正殿内亦鸦雀无声,半晌之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但对满心斯待九千院出手略施薄惩的樱雪而言,却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反应。
“丫头们,都退下,你们在这儿妨碍了驴骏神大人的思绪,害他想不出要什么了。”
九千院一个眼色,无形压力随即笼罩在正殿内所有人身上。
“咦、……娘娘?”
樱雪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樱雪,你没听见本宫说话吗?”
九千院苦笑,神色与平时无异,“带着丫头退下。”
“咦……唔……可是……”
樱雪不敢轻信,以为或许又是九千院想出什么整人的点子。
“同样的话别让本宫说第二次。”
九千院略显不悦。
“是!娘娘!”
樱雪这才确定九千院并非说笑,慌忙躬身答应。
转过身来,樱雪立即吆喝众女狐及参拜众妖退出正殿,近百人慌慌张张地穿过骁汗马蹄,奔出黄金门扉。
九千院眼一眨,两扇黄金门扉“呀呀”作响阖了起来,樱雪等人被隔绝在正殿之外。
樱雪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抬起头来,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九千院笑道,柔和的嗓音在空荡的正殿内显得格外鲜明。
“陛下开恩!属下一时口误,绝无非分之想!”
骁汗蹲跪原地,不敢动弹。
“你没听见本宫说话吗?把头抬起来!”
九千院下令。
骁汗不敢违逆,只得硬着头皮,缓缓将颈子抬了起来。
在辉煌的金色光晕包围下,九千院古今无二的绝美模样烙进了骊骏神眼中,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的心智。
他痴痴地望着那宝座上的女子,只觉脑中一热,浑身气血翻涌,火辣血潮直攻心头,再也无法思想。
“……说吧,你想要‘本宫’什么?”
九千院柔柔问道。
“啡……啡……”
骁汗鸣嘶两声,视线集中于九千院龙袍底下裸露的双足上,“属下……只愿……能一亲陛下芳泽……”
说着说着,骁汗鼻孔大张,呼气如雷,颈上浮出斗大青筋,两眼亦满布血丝,模样至为狰狞。
感应到骁汗体内阳气沸腾如滚,九千院淡淡地笑了笑。
“好吧,看在你这千年对本宫忠心不二的分上,”
九千院道,将搁在左腿膝盖上的右脚朝着骁汗的鼻尖递了出去,“本宫特别准你,得以口亲吻本宫右足。”
“啡啡啡!”
热血充脑的骁汗一听,立刻往前一扑,双手巨掌“轰”的一声压在宝座两侧,湿润的鼻头贴着九千院白晰的脚掌。
张开大嘴,骁汗露出一口平整的板牙,一团肥厚的鲜红物事从牙下溜出。
湿热的感触立刻贴覆在九千院的脚底,和骁汗庞然身躯相比,粗实的舌头就像是一张肉毯,正贪婪地卷着九千院柳叶般细小的右足,好似在品尝天府美味一般。
骁汗的鼻孔就像是两个特大号的风箱,猛烈张合,呼息刮得九千院衣袖圆鼓飘动。
“啡……啡啡……”
骁汗颤声低语,但对九千院而言,听起来却像是嘶吼一般,“陛下的……陛下的脚……好甜……”
忽然,骁汗肥大的舌头裂成了两半,缝中窜出无数指头粗细的肉芽,密密麻麻地卷住了九千院的右足。
鲜亮蠕动,有如黏稠的蚯蚓,骁汗的分裂细舌钻进了九千院的趾缝,贪婪地蔬食着她脚底的每一寸肌肤,湿滑的肉芽在趾间来回穿梭,一回又一回。
而九千院只是静静地,用鄙夷的眼神望着眼前这疯狂舔吻自己脚掌的巨人。
在她的心底深处,她知道自己不应放任骁汗作出此等逾矩之事,但胸脯间令人迷醉的异样麻痒,却说服了她采取这放浪之举。
(员豸竟是什么?本宫过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九千院望着自己的右足,晶亮的肌肤上爬满蠕动的细舌肉肢,暖热唾液涔涔滴落。黏稠的湿热触感初时虽让九千院感到有些恶心,但很快地,趾间脚掌的不适便转化成了美妙的愉悦,九千院这才发现原来仅是舔吻脚掌也能令人如此舒快。扎人的热气在九千院胸中翻滚,慢慢地往四肢扩散。
“啊……”
一个不经意,九千院轻轻叹了口气。
转眼,骁汗的细舌已经连小腿也覆盖住,九千院的半条腿就像是浸泡在由唾液和舌肉形成的赤红沼泽里,逐渐难以动弹。
在悦人的酥痒麻醉下,九千院感到心中某个纠结的角落,一个万年来都被埋没于深处的角落,正逐渐地挣脱束缚。
九千院感到自己的心神正朝着那个角落下沉,酥麻转化成热烫的欢愉,随着右脚上的欢快越加鲜明了,骁汗的舌头迅速从恶心的蠕动肉芽转变成美妙爱抚,九千院开始由衷地享受那千万的蠕动舔舐。
(啊……本宫……明白了……销魂的酥麻从九千院胸脯一路沁透到指尖,她呼着妖星瘴气,缓缓倾吐。
九千院终于知道那诱人的感触为何了,那是她过去所无法尝试的,纯粹的肉欲快乐。
(原来……只要放下无谓矜持……就连畜生之口……也能令人倍感欢愉……
过去本宫盲信天神佛祖之教……不知错过了俗世间多少欢快喜乐……“啡啡……啡啡……”
骁汗的两颗眼珠子已经完全充血,表情狰狞,若非他拚命舔着九千院的右足,还以为是要张口吃人呢。
骁汗完全沦落到任人摆布的模样,在九千院的胸中增添了另一丝难以形容的快意。
“没错……继续舔吧……拉车的畜生……你们全都是本宫的仆役……”
九千院满意地微笑,“普天之下,没人能违抗本宫!”
在九千院的注视下,骁汗有如千万钻动泥鳅的舌裂,滑进了她的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