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天下 第六章 野人部落

  (夏瑶竟然跑来找自己,难道是性饥渴了?

  铁浪吓得赤脚踩在地上,被徐半雪瞪了几眼,他急忙穿上靴子,尴尬道:“待会儿回来,你又要帮我洗了。”

  “希望你是一个人回来吧。”

  徐半雪在铁浪额头亲了一下便放他出去。

  走到大厅,铁浪看到了夏瑶和陆炳,夏瑶还是那身青衣打扮,陆炳则褪去了金飞鱼服,穿着一件质朴的灰色长袍,两人都背着包袱,武器当然也少不了。

  “杨兄弟,打搅了。”

  陆炳作揖道:“陛下这几日心神不宁,恐有大事发生,所以希望杨兄弟早日启程。”

  顿了顿,陆炳补充道:“新婚愉快。”

  一听到那四个字,夏瑶一脸怒意,却不敢说出口,只是用埋怨的眼神盯着铁浪,让铁浪浑身不自在。

  “我先叫下人替你们安排房间。”

  铁浪陪笑道。

  让碧兰带着陆炳去休息,铁浪则和夏瑶单独相处,怕她反应过于激烈,铁浪特意和她来到后花园。

  “在生我的气?”铁浪拉住夏瑶的手,却被她挥开。

  “我哪敢,武德大将军!”“关于和半雪成婚一事,我是到最后那刻才知道的,并不是我想和她成婚。”

  铁浪解释道。

  “普天之下哪有这种事?你分明是在骗我。”

  “绝对……不是!”铁浪再次握住夏瑶的手,见她还在挣扎,铁浪蛮横地将夏瑶搂进怀里,不由分说便吻住她的嘴唇,使劲吮吸着。

  “唔……唔……”没两下,夏瑶便放弃抵抗,配合著铁浪的亲吻。

  吻了好一会儿,铁浪才松开夏瑶那条被吸进他嘴里的香舌,道:“真的在生我的气?”面颊泛红的夏瑶低着头,喃喃道:“抱歉,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没事。”

  抱着夏瑶,铁浪笑道:“会嫉妒才说明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你怎么和陆炳来这?”“我想杀了他。”

  “嗯?”“他和严嵩合谋害死我全家,我一定要杀了他!”夏瑶冷冷道。

  “所以你才和他一块来独石城?”“我是受徐大人之命保护你,我自己则想杀了陆炳那挨千刀的。”

  看着这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铁浪在她额头吻了数下,道:“听说女真族会吃人的,你也要去吗?”“大不了和你一块被他们吃掉,反正我是跟定你了,谁叫你偷走了我的心呢。”

  “那关于刺杀陆炳一事由我安排,你别胡来,可以吗?”“嗯。”

  此时,丫环碧莲正提着灯笼走过来,一看到这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碧莲吓得惊叫出声,差点把灯笼扔了。

  铁浪和夏瑶忙分开,都显得很尴尬。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说着,碧莲像一阵风般跑开,她怎么也想不通铁浪会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

  安抚完夏瑶,铁浪把她送到客房休息,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夏瑶这才放他走。

  快走到新房时,铁浪突然停住脚步,看到一个黑衣人从新房背着徐半雪出来,飞上屋檐。

  新娘子被人掳走,怎了得!

  铁浪一个箭步跃起,落到屋檐上,看着那个黑衣人的身形,又听到那铃铛声,铁浪都有点郁闷了,看来这个跳铃儿为了证明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戴着那个铃铛啊。

  见她刻意避开人潮,沿着屋檐而走,铁浪就笑出声,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岚关客栈,铁浪便落到街上,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岚关客栈。

  在跳铃儿还没到之前,铁浪已到客栈,和掌柜打过招呼,上了楼。

  走进跳铃儿的房间,铁浪正想着要怎么制服这个女人,看到桌上刚泡好的参茶,铁浪顿时露出淫荡的笑容。

  窗户被推开,姚铃儿抱着徐半雪跳入,将她放在床上,扯下遮面黑布,姚铃儿冷冷道:“等我把杨追悔那个王八蛋引来,我要让你看着我怎么玩死他!”此时,铁浪正躲在屏风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喉咙有点干涩的姚铃儿端起参茶便咕噜咕噜喝光,有点疲倦的她坐在床边休息着,手在徐半雪胳膊上抚摸着,道:“皮肤倒是挺滑的,便宜杨追侮那家伙了,该死的,竟然连本娘娘也敢动。”

  回忆起灰色往事的跳铃儿气得脸都红了。

  休息一会儿,正欲起身的跳铃儿忽觉得世界在旋转,轻声一呼,人已倒在床上。

  “看来这迷药药效果然好。”

  铁浪得意洋洋的走出来,看着床上的姚铃儿,铁浪已开始摩拳擦掌。

  (既然她要杀我,那就再奸她一次。

  打定主意的铁浪将徐半雪搬到一边,三两下便脱了姚铃儿的黑衣。

  今天的跳铃儿穿着一件精致的金色肚兜和布满金丝的亵裤,不愧是贵妃娘娘,连内在都穿金戴银,可就是心太狠手太辣,不用大鸡鸡挫一挫她的锐气,铁浪不爽!

  上次是让她跪在床边被奸,这次铁浪则让她平躺于床。

  亵裤一剥,那肥厚肉丘赤裸裸地展现在铁浪眼前,中间那条凹陷肉缝更是让铁浪充满了幻想,用手一耕,听到跳铃儿的呻吟声,铁浪狐疑地盯着她的脸,见她没有醒来,铁浪便将两根手指插入她蜜穴内抽送着,没一会儿便喷出不少淫水。

  这次迷药虽然倒下了不少,可铁浪还是担心这个似乎拥有不错内功的娘娘会醒来,所以便将她的娇躯拉向自己,龟头在其蜜穴口摩擦数下便插进去,遇到阻碍后铁浪才想起来她是名穴凤凰点头。

  踏起脚尖,肉棒缓慢抽送着,寻找着花心位置,确定无误后,铁浪便用力一挺。

  啪唧!

  “唔……唔……”整根肉棒插进去,还没有动,那肉勾便在摩擦着肉棒,而且跳铃儿这肉穴吮吸速度非常的快,就算不抽动,铁浪也能感觉到阵阵的酥麻。

  看着表情痛苦的跳铃儿,铁浪抓住她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拔出肉棒,看着好像在呼吸着的蜜穴口,铁浪毫不犹豫再次插入,然后开始卖命抽送着。

  “唔……唔……唔……”姚铃儿那描绘精细的柳叶眉挤在一块,整张脸因为肉棒的刺激而胀得通红,不断发出若有似无的呻吟声,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被被铁浪迷奸第二次!

  以这种姿势抽插上百下,铁浪开始打她后庭花的主意,反正迷奸一次要够本才行,所以……让姚铃儿像上次那样子跪在地上,铁浪将她臀肉册开,正凝视着那朵略带深色的后庭花,非常的紧,绝对没有被人插过。

  手指沿着肉缝摩擦着,将那汲取到的淫水涂在后庭花上,又涂了些在龟头上,铁浪已做好开发她后庭花的准备。

  “娘娘,我会让你明天走不了路,那样子你绝对追不上我。”

  邪笑着,铁浪已握着肉棒在她后庭花摩擦着,见湿润度还不够,铁浪遂将肉棒插入姚铃儿蜜穴内抽动着,整根肉棒都是她的淫水后,铁浪才再次顶住后庭花。

  微微用力,跳铃儿的屁眼便被龟头挤闻。

  当整个龟头插入时,铁浪连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姚铃儿的括约肌还紧紧扎住肉冠,让他非常难受,可铁浪知道自己这难受和姚铃儿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和女人肛交时,若对方不试着放松括约肌,那她会觉得括约肌像被撕裂一般。

  见晕迷的她还如此固执,铁浪也管不了那么多,挺动屁股,让肉棒慢慢插入。

  “唔……唔……”知道跳铃儿绝对很痛苦的铁浪露出近乎残忍的笑意,看着还留在外面的小半根肉棒,铁浪干脆使劲一挺,整根插入。

  “啊……”抚摸着跳铃儿臀部,感觉到她整具身体都颤抖着,铁浪觉得非常爽,遂开始缓慢抽送着,这旱道根本没水分,耕耘起来异常艰辛,不过铁浪是一个持之以恒的男人,所以就算冒着大鸡鸡出血的危险,铁浪也要让姚铃儿体会到肛交的魅力。

  随着肉棒的抽动,那狭紧的旱道变松了点,可佻铃儿痛苦的呻吟声更大了,有时身子还会弓直,更让铁浪郁闷的是,自己奸着她的后庭花,她的蜜穴竟还能喷出不少的淫水,弄得铁浪的靴子都湿了,看来这女人绝对是因为房事时能喷出过多的淫水才得宠于嘉靖。

  想起那个病厌厌的嘉靖竟拥有如此肉香美人,铁浪真觉得自己有必要冲到他的后宫让那些性饥渴的嫔妃、贵妃甚至是皇后得到性满足。

  肛交了一刻钟,铁浪已有点把持不住精关,遂搓弄着姚铃儿玉乳,挺动速度更快,闷哼一声,精液全部射进桃铃儿肛门内。

  喘息着,已软下的肉棒滑了出来。

  看着姚铃儿那被奸得完全不能并拢的后庭花,乳白色的精液正慢慢流出,还带着少许的血丝。

  “前面的第一次得不到,后面的第一次总把你破了。”

  铁浪得意洋洋地跑到屏风后清洗着肉棒。

  回到床前,铁浪将跳铃儿的肚兜及亵裤都卷起来藏于领口内,又很好心地替她反锁了门,才抱起徐半雪从窗户飞出。

  将徐半雪放在床上,大鸡鸡还有点酸痛的铁浪,好心的替她脱了靴子和蔽体之衣,将跳铃儿的肚兜和亵裤藏于枕头下,吹灭蜡烛,抱着徐半雪沉沉睡去。

  半夜。

  觉得下体非常疼痛的瑶玲儿醒来,身子动了动,仿佛有把刀插在屁眼里,她惊得差点跳起来,见自己赤裸裸的趴在床边,姿势竟然与上次完全相同,跳铃儿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被他迷奸了,而且这次不仅仅是前面,连后面那个洞都被爆了。

  跳铃儿完全不相信有人会插后面那便便的地方,可事实摆在眼前,屁眼传来的刺痛让跳铃儿差点哭出来。

  跪在地上看着四周,跳铃儿也没看到自己的肚兜和亵裤。

  挣扎着爬起来,姚铃儿又跪在地上,因为屁眼实在太痛了,双腿的使力都让她疼痛难忍。

  “这个王八蛋!”姚铃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休息了好一会儿,跳铃儿才艰难的走到屏风后面,确定自己的贴身衣物都被带走,姚铃儿吓得差点站不稳。

  如果铁浪将肚兜和亵裤公布于众或者拿到皇帝面前,那她就算跳进河里也洗不清,意识到自己的把柄被铁浪抓着,跳铃儿气得推倒屏风,抱着头蹲在地上哭着。

  原本计划杀了铁浪,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连菊花都被爆了……第二天一大早,铁浪便被徐半雪推醒,她手里正拿着姚铃儿的肚兜和亵裤,质问道:“昨晚你是不是把其他女人带到房间乱搞?”“没有。”

  铁浪睡眼朦胧道。

  “那这怎么回事?”徐半雪使劲摇着肚兜和亵裤。

  “呃……呃……是夏瑶的,她叫我保管,怕被人知道她是女儿身,等上路,我会还给她的。”

  铁浪陪笑道,忙抓过肚兜和亵裤。

  “这是我们的新房,你竟把别的女人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你这该死的家伙!”徐半雪气得跳下床,穿上靴子气呼呼地走出房间。

  起床的铁浪将跳铃儿的肚兜和亵裤藏在柜子最下层,这东西以后可以拿来威胁跳铃儿,可不能弄丢,反正她要来害自己,铁浪便将这把柄呈给嘉靖,就算自己要被斩首,也要拉上跳铃儿这个垫背的。

  (也许……我还可以用这个威胁姚铃儿,和她享受鱼水之欢。

  和大家吃早饭时,铁浪和陆炳就确定今天离开独石城。

  徐半雪替铁浪打包好行李,拥抱着他,明明知道铁浪要离开一阵子的,可徐半雪真不希望此刻的到来,拥吻片刻,徐半雪的眼角冒出泪花,新婚燕尔,失去铁浪的温暖怀抱,徐半雪又该怎么办呢?

  “我走了之后,你要独守空床了。”

  铁浪笑道。

  “不会。”

  “嗯?”“我会把干娘叫来睡。”

  “原来如此,你差点吓到我,好了,别哭了,我很快就回来,记得每天拿饭菜给三颅凤凰吃,可不能把它饿坏了喔。”

  捏了捏徐半雪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又在她脸上留下唇印,徐半雪才破涕为笑,挽着他的手走出去。

  走到大厅,叶梦岚、小月、施乐、优树及纱耶都站在那里,夏瑶和陆炳则在外面等着。

  看着她们五个,铁浪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很想留在她们身边,可皇命如山;很想把她们带在身边,又怕她们遭遇威胁。

  所以,只能让她们留在将军府,只要鞑靼不进攻,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哥哥,我不想你离开!”优树哭着冲过去,一头栽进铁浪怀里,抱着他的腰嘤咛哭泣。

  “我很快就回来。”

  铁浪使了个眼色,纱耶便将优树拉开,哄着她。

  “你们两个要照顾好对方哦,偶尔也出去晒晒太阳,别整天泡在水里。”

  “嗯。”

  小月点头道,施乐则是一脸的无所谓,正把玩着小月的发丝。

  怕再僵持下去会让伤感上升,铁浪便和她们道别。

  三人走出将军府,门外竟聚集着一大群的老百姓,站在前面的几个正拿着一篮子的鸡蛋、鸭蛋、馒头之类的食物,一看到铁浪,他们围了过去,你一声我一声的,都希望铁浪能收下他们的心意。

  看见他们那一双双挚诚目光,铁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委婉拒绝他们,铁浪又不是去孵蛋的,左手提鸡蛋右手提鸭蛋的怎么像话?

  独石城的老百姓一直将他们送到东城门,等到他们三个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他们才散闲。

  驾!驾!驾!

  三匹骏马载着他们三人朝东北方奔去。

  整整花了四天的时间,他们才到达广宁卫,并与达延汗之子达赖台吉达成协议,只要他们能替他夺回领地,他愿意全力协助。

  达赖台吉这边的事倒是进行的非常顺利,可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文明还未开化的女真族,这真是一桩非常严峻的任务,而且达赖台吉还向他们讲述了女真族野人部落吃人的场面,吓得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广宁卫休息了一个晚上,他们继续上路,达赖台吉还让一个族人给他们带路。

  女真族现在分化为建州女真、野人女真及海西女真,而他们打交道的第一个部落是传说中会吃人的野人女真族。

  野人女真活动区域一般是在建州左卫,既与朝鲜交界处附近的区域,以捕猎为生,耕种为辅,族里不论男女老少都从小就训练为猎手,他们会像野兽一样活动于深山中,以弓箭甚至是石头杀死成年猛兽。

  这便是他们族名的来由。

  离开广宁卫的第五天,他们终于来到了被称为“死神巢穴”的破云山前。

  “阿木尔,一定要翻过这座山吗?”陆炳问道。

  做为引路人的阿木尔,是个看来还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两条辫子垂在肩前,眺望着这座根本不知道有多高的破云山,操着一口很不流利的汉语,道:“这是唯一的路线,这座山蔓延万里,左边到渤海,右边到鱼失所一带,翻过山则是野人女真族,若不从这翻过去,不管往左还是往右,我们都不可能绕到另一边。”

  “快入夜了,我们只能先在山脚下露宿,明早再上山。”

  铁浪已跳到地面,踩到的都是干枯的针叶,沙沙作响。

  早已颠簸得没了力气的夏瑶,借助铁浪的肩膀才跳到地面,用很不友善的目光扫了眼陆炳,便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诸位干粮还够吗?”陆炳问道。

  “还能坚持两天。”

  铁浪答道。

  “那好,那今晚先在这里扎营,我去找些柴火。”

  “不可!”阿木尔忙反对,道:“女真野人经常在这山猎食,火光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到时候我们很可能被他们当作食物的。”

  “但是不点火又担心有野兽袭击,深山荒野的。”

  没等他们发表意见,陆炳已拴好马匹,独自一人朝左边走去。

  “阿木尔,找些草给马吃吧。”

  铁浪笑道。

  “好的。”

  阿木尔显得有点恐惧,看着这个即将被黑夜吞没的世界,他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才轻步走开。

  与铁浪他们不同,生活在广宁卫的阿木尔对于女真族的吃人事件背得滚瓜烂熟,一路上都和他们说了不下十次,还一直劝他们回头是岸,可身负皇命的铁浪怎么可能临阵退缩,若如此,回去绝对被那个昏君砍了脑袋,搞不好来个诛九族,徐半雪、海露母女都会被牵连。

  “上次干嘛不让我杀了他?”夏瑶冷冷道。

  铁浪咬着树枝,道:“原因我和你说了不下五次,就算要杀,也必须等这边的事办完,回去的时候再动手,而且同行这么久,我倒觉得陆炳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那我全家的死要找谁?”夏瑶怒道。

  “抱歉,我说错话了,现在别想那么多。”

  铁浪将夏瑶搂进怀里,亲匿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很喜欢你抱着我的感觉,我也许真的离不开你了。”

  夏瑶呢喃道。

  “我也一样。”

  在铁浪眼里,夏瑶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子,为了报家仇,她可以女扮男装跟在徐阶这老狐狸身边,就连徐阶那次出卖了她,她也无所谓,这是所谓的愚忠;她又非常的在乎自己,既怕失去自己,又不希望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徘徊着占有与分享之间,这是所谓的自私。

  不管如何,铁浪都不希望夏瑶老是将仇恨挂在嘴边,倒有点希望她能像施乐那样的洒脱,但这有可能吗?

  听到脚步声,两人便分开。

  “冷的话确实可以抱在一起的。”

  陆炳笑道。

  “真的要点火吗?”铁浪起身问道。

  将柴火扔在地上,陆炳拍拍手掌上的灰土,道:“点火可能被女真人袭击,不点火又怕被野兽突袭,现在天快黑了,女真人应该不可能出没吧,所以我还是赞同点火,你呢?”“可以。”

  没一会儿,火堆便点燃,四人围着火堆边聊边吃着干粮。

  铁浪和陆炳聊得非常开心,可夏瑶一直冷着脸,阿木尔则有点畏惧的张望着,生怕会有女真人或者野兽突然扑过来。

  戌时过半,柴火已不多,铁浪便和夏瑶一起去拣。

  往回走时,铁浪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夏瑶问道。

  铁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地望着左方。

  噗!

  放了一个响屁,铁浪感叹道:“真的太爽了!”“神经病!”夏瑶骂了句便走开。

  “嗯?”铁浪刚刚似乎听到什么声响,望着右边那漆黑如墨的高山密林,铁浪忙跟上了夏瑶,只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亥时刚过,柴火又不够。

  “要再去找了。”

  陆炳已站起身。

  “我去吧,要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阿木尔自告奋勇道。

  “好,我们两个一起去。”

  待他们离开后,夏瑶嘀咕道:“我真的很看不惯陆炳。”

  “以前你不是也很看不惯我的吗?”铁浪笑道。

  “那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

  铁浪伸了个濑腰,道:“好久没有和大自然这么亲近了,希望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啊!”阿木尔的惨叫声不断回荡着,铁浪和夏瑶忙抓上各自的武器朝那边奔去。

  “怎么了?”铁浪问道。

  此时的陆炳正握着秀春刀,洒在刀身的月光略显刺眼,看到铁浪和夏瑶,陆炳收刀入鞘,道:“刚刚和阿木尔分开还没一下,我便听到了他的惨叫声,跑到这里,除了看到一滩血,我就再没有看到他人了。”

  “不会是你杀的吧?”夏瑶挖苦道。

  “夏护卫,给我十万个理由,我也找不出杀阿木尔的动机。”

  顿了顿,陆炳继续道:“似乎不是野兽所为,很可能是女真族人。”

  似乎嗅到死亡气息的铁浪已握紧剑柄。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马上离开。”

  夏瑶道。

  “我们不能往回走,之前有阿木尔的带路,我们才能安全走过沼泽地,现在贸然撤退只会身葬泥下。”

  陆炳分析道:“既然可以确定是女真人,我们只需将火熄灭,躲在暗处即可。”

  “不用,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计策。”

  笑了笑,铁浪便将自己的计策说给他们听。

  听罢,陆炳和夏瑶都表示同意,遂退回火堆前,将火苗扑灭,只留下一些烧红的木炭,然后三人都躲入附近几裸大树间,屏气凝神,注视着火堆的方向。

  一刻钟后,前方传来细微声响。

  突然,一道黑影落在木炭堆前,正拿着长矛疯狂地挑着木炭。

  借助木炭的火花,他们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是一个腰上围着虎皮的男人,手持黑色长矛,身上画满奇怪符印,正在乱叫着。

  “真是野人。”

  铁浪干咽着口水。

  “哇嘎!”野人忽然望向这边并慢慢走过来。

  “一个而已,让我来对付。”

  说着,铁浪已走出去,正要拔出刻龙宝剑。

  咻!

  冷箭袭来,射穿了铁浪的袖子,吓得他连连后退数步,忙躲到树后面。

  咻!咻!咻!

  冷箭如急雨般射来,前面那裸树上扎了不下两百枝,躲在树后的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哇嘎!哇嘎!哇嘎!”野人叫嚣着,正围着木炭堆蹦着跳着,尔后又气势汹汹的走向他们。

  听着脚步声,铁浪冷汗都冒出来,看了一眼被吓得脸比纸还白的夏瑶,铁浪已拔剑出鞘。

  “不能出去!”夏瑶和陆炳各按住铁浪一肩。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傻。”

  铁浪笑道。

  待他们松开手,铁浪的剑已回鞘,将长袍脱下用剑支撑着便伸出去。

  “哇嘎!”野人叫着,已投出长矛,将铁浪的长袍插在树干上。

  “啊!疼死了!”铁浪在那里惨叫着。

  由于天黑,野人便以为真的伤到了铁浪,忙跑过去,当他看到那只是一件衣服时为时已晚,陆炳的秀春刀已挥下,利落地砍下他的脑袋。

  “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杀死一个,杀不死全部。”

  夏瑶咬牙道。

  铁浪将野人的尸体拖到树后面,摘下他头上那用鸟毛编制成的装饰,往自己头上一戴,道:“要不我们来一招混淆视听?”“不行。”

  夏瑶断然拒绝,夏瑶当然知道铁浪的意思,可要她袒胸露乳的,她宁愿死。

  “杨兄弟,这方法行不通,你又不会他们的语言。”

  陆炳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死在此地,皇上的大恩大德还来不及报。”

  “我绝对不会死于此地,我还有很多人要守护!”铁浪叫道。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听到阿木尔的喊声,铁浪忙探出头,就看到阿木尔正朝他们爬来,这画面让铁浪想起《咒怨》理佳爬下楼梯的镜头,吓得他差点叫出声。

  “阿木尔,加油!”铁浪话音刚落,一枝寒箭射到离他不到一尺之处,吓得他忙缩回脑袋。

  “我想活下来,我真的想。”

  阿木尔已经爬到了树的前面。

  “抓着剑鞘!”铁浪喊道。

  阿木尔抓紧剑鞘,铁浪和陆炳用力拉着,将他拉到树的后面。

  看着满身是血的阿木尔,夏瑶关切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木尔大口呼吸着,道:“我肚子烂了,活不了了,我想死,我想死。”

  说着,阿木尔已从腰际拔出匕首。

  “你不是说要活着吗?”夏瑶伸手刚要阻止阿木尔,却被阿木尔掐住脖子,匕首顶住夏瑶胸口,狂笑着将她强行拖到树外。

  “阿木尔,你干什么?”铁浪吼道。

  “我们都被他欺骗了。”

  陆炳倒吸一口寒气,看着山上出现的火把,震地响声传来,上百个野人已站在阿木尔身后,正叽里呱啦说着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他!”阿木尔叫道。

  铁浪刚要走出去却被陆炳拉住,陆炳小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行,她会死的!”“死就死了,反正他只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也即将变成他身边的红人,何不先保下这条命,大不了回去向徐大人赔罪就是了。”

  听到这番话,铁浪眼睛都红了,吼了声便强行拽着陆炳,让两人都暴露在他们的弓箭和长矛之下。

  “妈的!”陆炳小声骂道。

  “你到底是谁?”铁浪问道。

  阿木尔冷笑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实在太傻了,你觉得台吉大汗会傻到变成你们明朝的刀剑吗?告诉你,就算永远回不到蒙古,我们鞑靼都不会与你们为伍。”

  “那你的意思是说一开始台吉就欺骗了我们?”“没错!”“杨追侮,我们还可以逃。”

  陆炳小声道。

  铁浪没有理会陆炳,而是向前走了一步,问道:“既然如此,当初在广宁卫你们就该杀了我们。”

  “当时你们已将台吉大汗愿意臣服大明的消息飞鸽传书回京师,如今嘉靖那狗皇帝绝对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你们成功收服女真野人部落,那他是不是会大摆酒宴呢?”阿木尔冷笑道:“之所以带你们来这里,是要用巫术将你们都变成只听命于巫王的傀儡,再利用你们突破京师,直接控制整个大明。”

  “口气倒不小!”铁浪冷笑道。

  “废话不多说。”

  阿木尔朝着野人嘀咕数声,两个野人便走向铁浪和陆炳,手里还拿着绳子。

  “谁敢反抗,我就捅进去!”阿木尔喊道。

  “我才……”陆炳还想反抗,铁浪却压住他的秀春刀,怒道:“你敢乱来,我第一个杀了你!”“你疯了!他只是一个护卫,命没有我们值钱!”陆炳还想叫嚣,可胸口被野人打了一拳,呕出不少胄液,三两下就被捆个结实。

  铁浪很合作,主动地伸出手给他们绑,所以并没有受到陆炳那种“优待”“走!”阿木尔叫道。

  铁浪、陆炳并排而走,身后两个野人拿着长矛驱赶着他们。

  看着前面被阿木尔制住的夏瑶,铁浪心里很不是滋味,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阿木尔蒙在鼓里,可事实摆在眼前,铁浪也无能为力。

  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才走到山顶。

  阿木尔手做喇叭状呐喊着,山下顿时亮起火把,更有一处燃起大火,铁浪还能听到野人的嚎叫声。

  “你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至少不会被吃掉。”

  阿木尔冷笑着,驱赶着夏瑶往山下走去。

  上山难下山容易,加之又不时被踹上一脚,所以两刻钟刚过,他们便到了山脚。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草屋,每个屋子前站着一个或者多个野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只裹着虎皮,乳房都没有遮掩,只是在上面画些奇怪的图案。

  也许是受到重力的影响,大部分的女人乳房都下垂,特别是上了年纪的,那些整张脸皱巴巴的老女人,胸前的根本不能称为乳房,简直就是挂着两个超大号的皱皮精囊。

  “走!”阿木尔叫着,前方野人都让在一边,一条坑洼小路正通向那曾经引起铁浪注意的大火堆。

  “喔!喔!喔!喔!喔……”所有的野人都齐声高喊着,如潮水般涌向火堆。

  火堆四周有五个六尺高的方形石柱,被烧得黑呼呼的铁链无风摇着,敲击着石柱发出犹如碎骨的声音,一个戴着虎形面具的男人正围着火堆弯腰跳着,活像一只刚上岸的青蛙,肢体语言极其丰富,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三人,男人怪叫着跑过去。

  “巫王,这是献给你的礼物。”

  阿木尔躬身道。

  巫王像狗一样嗅着他们三个人,怪叫着,又绕着火堆叫着跳着,周围的野人也兴奋地喊叫着,震耳欲聋。

  “也许我们会被吃掉。”

  铁浪苦笑道。

  同样被绑着双手的夏瑶瞪了铁浪一眼,道:“你真该听陆炳的,我死了无所谓,你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回到京师,让嘉靖下令讨伐达赖台吉和野人部落。”

  “夏兄说得甚是!”陆炳附和道。

  “到了这地步,多说无益。”

  看着那个在跳巫舞的巫王,铁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逃脱,不仅手被绑着,连武器都被收走,看来这次真的是玩完了。

  “你们别叫了。”

  阿木尔冷盯着他们。

  巫王跳完后走到他们面前,那躲藏在面具后面的双眼睁得浑圆,沙哑着声音,道:“将他们关到地牢,明天行蛊惑之术。”

  三人坐在监牢中,满地都是枯草和骨头,偶尔还有几只可爱的小白鼠路过,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却被铁浪一脚踢出监牢。

  “我陆炳一世英名竟落得如此下场。”

  陆炳感慨道。

  “我真想杀了你!”夏瑶怒道。

  “你只不过是一个护卫,难道没有为我们而死的觉悟吗?”“呵呵,若我现在有剑,我绝对将你的心脏挑出来,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当年你和严嵩合谋害死我全家,你不可能忘记吧?”陆炳眉毛皱在一块,正盯着夏瑶,吓得后退数步,战战兢兢道:“为何……为何我觉得你和夏言很像?”“我是夏瑶,夏言的女儿,夏家唯一的幸存者。”

  夏瑶眼睛都模糊了,回想起小时候的快乐生活,夏瑶哭道:“若不是你们,我现在也像普通的女儿家那样躺在娘的怀里撒娇,吵着爹要吃冰糖葫芦。”

  “我还以为你被野狼叼走了,没想到竟变成徐阶的护卫。”

  陆炳冷笑道:“一个只会哭的女人又能有何作为?难怪我经常看到你和杨追悔搂搂抱抱的,原来是有奸情。”

  “够了。”

  铁浪起身,一脚踢中陆炳的命根子,看着趴在地上不断颤抖着的陆炳,道:“我们先撇开以前的恩怨,先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再说。”

  “我不会和他同流合污的,追悔,现在让我杀了他,如此一来,我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夏家子弟。”

  陆炳勉强站起身,退到了另一个角落,冷冷道:“若知道你是夏家孽种,我早杀了你。”

  铁浪见夏瑶要跑过去,他便用身体强行将她压在墙上,道:“我说过,现在不是内哄的时候,你们要杀要打等出去再说。”

  “我们不可能逃出去了。”

  夏瑶哽咽着,靠在铁浪肩上哭泣着。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若不是双手被绑着,铁浪一定会紧紧拥住夏瑶。

  “追悔,我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杀了他,我永远都忘不了我爹娘他们是怎么被砍下脑袋的。”

  夏瑶哽咽道。

  “其实……”陆炳显得有点不自然,道:“其实那次是严大人找我,只要害死你们全家,我便可以得到黄金万两,所以……”“所以你就做出那种禽兽行为。”

  夏瑶浑身都颤抖着,若不是靠在铁浪身上,她也许已倒在地上了。

  “你们安静点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铁浪调停道:“不想办法逃出去,我们三个都将变成傀儡,以后绝对遗臭万年。”

  “可没有办法,我也想活下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陆炳苦笑道。

  “有办法的。”

  铁浪已开始凝聚内力,退到中间,低吼了声,绳子遂被真气震断,甩着发疼的手腕,铁浪笑道:“若不是刚刚人多,我早弄断了。”

  “快帮我解开!”陆炳兴奋道。

  铁浪没有理会陆炳,先帮夏瑶解开,夏瑶遂扑进铁浪怀里,双眼发红,哽咽道:“追悔,我发觉我真的很脆弱,特别是面对亲人的死。”

  抚摸着夏瑶脊背,铁浪安抚道:“别这样子,你可是女中英豪,别让人看笑话,好吗?”“帮我一把,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陆炳恳求道。

  “若是,我绝对一脚把你踹到河里淹死。”

  夏瑶拭干泪水,道:“现在不跟你计较,等逃出去,我绝对正大光明的杀了你!”替陆炳解开绳子,铁浪盯着铁门,道:“你们让一边,这门由我来打开。”

  依据轰天击的口诀运气,铁浪掌间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真气团,越积越大,地上的枯草都飞了起来,围着真气团旋转着。

  感觉到那股吸力,陆炳惊叹道:“杨兄弟年纪轻轻,内功如此浑厚,竟能让真气形体化,看来我完全低估你了。”

  “你是狗眼看人低,我出去绝对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夏瑶冷冷道。

  铁浪没时间管他们,继续依据口诀运气,感觉到流出的真气已难以控制,铁浪遂一掌击向铁门。

  “当乡”一声巨响,整个铁门飞了出去。

  “威力也太大了!”铁浪叫道。

  “你难道没用过吗?”夏瑶鄙夷道。

  “练习过几次,但对象都是小树苗,还以为这铁门有多坚固呢!”兴奋之余,他们可不想在这里逗留,左脚刚踏出,一群野人已冲过来,咿咿呀呀乱叫着,气焰嚣张。

  “没了人质,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铁浪正欲运气让他们尝一尝轰天击,他们却全部退开,正当铁浪得意之际,阿木尔捧着一个冒着浓烟的矮瓮走过来,冷冷一笑,用力一泼,瓮中之物洒进监牢内,三人急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