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王朝 第四章 天人合一

  昨晚涉及彪车案的各大世族清晨不到就收到了皇室的严令,涉事的子弟禁足之外,也要求他们按照昨天那人的命令该捐出来的钱一分都不能少,皇权的至高无上没人敢违背,此事不管谁对谁错但圣意已裁已经无须多言了。

  陆家庄园内,陆举客气的恭迎在门口:“哟,劳烦贾大人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贾旭尧带着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同样是客气的一抱拳说:“陆大人言重了,卑职此次前来是奉皇上之命行事,不知道曼儿公主和陆贵妃是否准备妥当了。”

  “贾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倒是本宫的失礼了。”陆吟雪款款而出,举止幽雅仪态万千。一件端庄无比的长裙让她显得婀娜多姿,素面朝天只佩带着少许的首饰,不过还是难掩妖娆外表下的雍容华贵,当然了还有那份不容亵渎的尊贵。

  朱曼儿今天的打扮倒是规矩,波浪长发在脑后盘了个小辫子,秀气的白色衬衫加一条飘逸的红色长裙看起来大方得很,那种大家闺秀的美丽与昨晚的飞扬跋扈截然不同,东方女子水一般的娇美让人眼前一亮。

  陆家早就接到了皇室的密令,陆天明早早就被禁了足。而有些事皇帝不方便开口,来之前贾旭尧已经和陆吟雪沟通过了,一开始陆吟雪因为威胁恐吓有些生气,不过细一琢磨又芳心大乱,因为她隐隐猜到了那人是谁了。

  “陆贵妃,相信皇上的旨意您是知道了。”贾旭尧上前行了臣子礼,轻声说:“昨晚公主与一群世家子弟胡来一起被逮了个正着,这次贾某前来就是奉皇上之命让公主前去道歉,而后陆天明和曼儿公主必须一起禁足。”

  “本宫知道了!”陆吟雪的面色上的疑惑一闪而过,看似不经意的问:“既然公主之尊,那就该有端庄之态不可失皇家之礼,曼儿行止轻浮是本宫管教不当之过,自然此事本宫也难逃干系,携女道歉那是理说应当。”

  “贵妃娘娘能体恤圣意就好,那请吧。”贾旭尧笑了笑,恭谨的一挥手。

  陆吟雪母女俩坐上了专用的车坐驾,御用拱卫司的人在前面开路,此次之行陆家的人一个都没跟过去,陆举望着汽车绝尘而去久久的沉吟着,眉头微微的皱起。

  为了稳妥起见,贾旭尧并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选择亲自驾驶陆家的汽车,毕竟他还有监视陆吟雪的皇命在身。车上的气氛一直很是沉默,陆吟雪闭目养神没有言语也就算了,就连一向疯疯癫癫的朱曼儿都坐得很是规矩闭口不言,这一点就有些奇怪了。

  “贵妃娘娘,这位,是可儿公主吧?”贾旭尧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轻笑说:“曼儿公主活泼好动,想来即使是被训责也无法这样老实,以她的性子除非对她说出实情再让她吃点苦头,否则的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火辣脾气肯定不会老实的去登门道歉。”

  “贾司长,您好眼力。”自知瞒不过去,朱可儿温柔的一笑,不适应的摆弄了一下刚染黄又烫卷的头发说:“没办法,曼儿妹妹生性高傲也有些卤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父皇严令之下她还是有些抵触。未免她再受责罚我这当姐姐的只能鱼目混珠了,反正我们的长相一样连父皇都分不出来,想来外人肯定也无法辨别得了。”

  “那可不一定哦……”贾旭尧担忧的嘀咕着,手轻轻的在领口摘下了一颗扣子,放在副驾驶位上后严声的说:“贵妃娘娘,现在有什么话您可以问了,陆家的车子防御性很好可以干扰无线电信号,这样的解释就连监控室那边都不敢找茬,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我。”

  那颗纽扣想来就是窃听器了,这是陆家的车就算有其他的猫腻皇帝也不知道。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吟雪大方的一笑,轻声问:“贾司长,昨晚一群孩子瞎闹而已,今天皇上就如此兴师动众,还命我必须带曼儿一起登门道歉,莫非皇上已经把那位给请了回来。”

  “没错,就是那位……”贾旭尧苦笑了一下,也正是因为对方是个老妖怪,他也不知道朱可儿这鱼目混珠的把戏能不能瞒得过她。

  朱可儿始终是乖巧,尽管面露疑惑之色,不过坐在一旁也懂规矩的不问半声。这小美女和她妹妹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如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一样让人更是怜爱,有着皇家公主的端庄典雅,同时又有着与年纪不太相符的成熟。

  陆吟雪看了看这个懂事的女儿,叹息了一声后嘱咐说:“可儿,去了话不要多说,知道么?”

  “娘,我明白。”朱可儿点了点头,小模样乖巧得要人老命。

  那个人来了,那一夜的滋味销魂蚀骨让人欲仙欲死,作为女人而言陆吟雪无法忘记那个感觉,那种甘愿做一个小女人去取悦他的感觉,那是第一次如此的心动,心甘情愿的臣服于男人的威严之下。每每想起都会感觉身体燥热不安,似乎充满了渴望又有着压抑不住的思念,那个滋味就如是情窦初开一样,折磨得她经常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总是挥不去脑海里浮现的一切。

  再次相见,有惊喜,有期待。可更多的是忐忑不安,因为陆吟雪不知道许平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可有一点人是皇帝亲自请来的,光这一点就让她感觉惶恐不安。

  虽然上次鬼谷之行彼此间有了点默契,不过说到底贾旭尧是皇帝的人也必须防范,陆吟雪也不敢多问,因为这敏感期稍微有行差踏错都可能危及身家性命,大家各有所思不管言行都是一个小心翼翼的状态。

  心乱如麻间车队已经开进了皇室大酒店,对于皇贵妃的到来这里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独立的地下停车场不可能有其他闲杂人员的存在。一行人下了车,贾旭尧这才发现洛研居然也是一身便服跟来了,当即是眉头一皱:“洛少将,此次之行圣上有令必须保密,不知道洛少将为何擅自跟随。”

  “贾大人就行个方便吧,洛研武功已经尽失了,普天之下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根本解不了。”陆吟雪饶有深意的看了看他:“鬼谷一行我们也算共患过难了,洛研毕竟是世家门人,失去武功一事对她而言生不如死,名门贵族里的斗争还有军队里的那些猫腻想来贾大人也能理解,还请您行个方便。”

  鬼谷一行,实际上这三人间有了某种默契,因为那时候一起推卸着责任又有欺君之举,按理说上次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三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改变,虽然说回京以后依旧形同陌路,但已经有种类似于同案犯般的感觉。

  现在陆吟雪开了口贾旭尧自然不好逼人太甚,而且他也明白对于洛研这种姿色上乘的世家女子而言失去了武功意味着什么,没了绝顶的功夫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对于家族而言剩的利用价值只有她的容貌。

  以前洛研初到京城也是被达官贵族们惊为天人,追求者无数不过在她的冷艳之下还是碰了软钉子,毕竟她也是军中之人没人敢放肆。现在没武功在身,崇尚武力的军队她回不去,在家族里一下就沦为了任人鱼肉的对像,要不是陆吟雪庇护着她恐怕她早就一落千丈了,而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不敢回洛家。

  只是贾旭尧心里有所顾忌,随行的数十御用拱卫司高手虽然说都是他的人,可难保里边没皇上的眼线,或是张圣阳他们的人,身居高位的他知道自己的手下不一定却是忠于自己的人。所以就算贾旭尧想行个方便也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带着洛研一起去的话与皇命不符,这个罪过他自然担待不起。

  “陆贵妃,此事贾某做不了主,容我请示圣上。”贾旭尧这时候自然得大公无私了,立刻就命人将这特殊情况回报。毕竟是陆贵妃开的口,尊卑有别他也不想惹这个麻烦,最好还是请皇上定夺。

  洛研显得很是慌张,这段时间她被折磨得有几分憔悴,即使容颜依旧让人感觉砰然心动,但已经少了当时挑衅鬼谷山门时的英姿飒爽,没有身为女性却是军中好手的意气风发和冷艳逼人。

  也碰巧朱威权没在休息,皇宫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回复。贾旭尧点了点头,严声说:“皇上有命,准许洛研跟随,不过此行你也须为打伤鬼谷门下李堂主之事道歉。要杀要剐任由他处置,皇上的意思很是明白,万不能惹这位主不高兴,不管他如此责罚都不准反驳,顶嘴,甚至是冲撞。”

  顿了顿,贾旭尧看了看已经被调包的朱可儿,轻笑说:“尤其曼儿生性调皮而又倔强,若是她心有不甘顶撞的话空会适得其反,这都是朕教子无方之过。陆贵妃甚是冰雪聪明,只是委屈了朕的可儿,无缘无故的要替曼儿受这个气。”

  “可儿不委屈,请父皇放心,可儿一定是骂不还口。”朱可儿咯咯的一笑,尽管一切还蒙在鼓里,不过生性老实的她感觉这事越来越好玩了。

  朱威权的回复里倒有几分慈父的样子,朱可儿俏皮可爱让人感觉父慈女孝一样,陆吟雪在旁边听着粉眉微微的皱起。有一种恶心的厌恶,不过这一切都不能表明出来,她现在迫切想知道的是他来京城到底干什么,难道真的答应这丧心病狂的皇帝续命?

  皇室酒店外表富丽堂皇,里边也是内有乾坤,地下好几层除了有警戒所用的设施外也有皇家人才能使用的秘密通道。留下了所有的随行人员,贾旭尧带着陆吟雪,朱可儿和洛研乘坐专属的电梯上了楼,他最头疼的是身上的录影设备,也不知道这个会不会被老妖怪发现,被发现的话老妖怪会不会舒适自己。

  还有昨天皇上吩咐过自己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陆贵妃,尽管他不知道许平和陆吟雪之间的奸情,不过他感觉这事特别的有难度,因为话是这样说可不管老妖怪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忤逆,鬼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上来之前贾旭尧已经询问过这边的负责人了,这老妖怪一天一夜都没出来过,别说要几个美女服侍了就连吃食都没要过,没人知道他在房间里干什么。

  来到巨大的门前,贾旭尧礼貌的敲了一下门,可谁知门根本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贾旭尧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轻声的说:“老祖宗,陆贵妃带着曼儿公主给您认错来了。”

  门开的一刹那,陆吟雪的心咯噔了一下十分的复杂,百般滋味重上新头,而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的燥热起来,在一种不安中充满了思念的期待,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这样心乱如麻。

  门内的景象让四人全都傻了眼,完全看不见奢华富丽的房间,眼前可见的是绚烂夺目的光芒充斥着肉眼可见的每一个角落,无比的璀璨却又强大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无数的光芒就如千丝万缕的实物一样,在空气中璀璨而又柔和的飞翔着,缠绕着。

  似是生命的起源,天地万物的一切一般,无种不同色彩的光芒浑然一体的纠缠着。如火焰般的赤红,水的纯净,大地土壤的赤黄,木般的翠绿还有金黄色的璀璨,五种不同的光芒融汇着,交织着,与天地合为了一体仿佛不存在一般,但却又震撼着你的心灵,威慑着你的灵魂。

  一切无声无息,却又透着让人无法呼吸的强大,强大到似乎不存在一样,可偏偏那种不容抵抗的强大却是无处不在。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在光芒的最中央有一个无比诡异的存在。看起来是人的身体,五官是模糊不清,皮肤,骨骼,甚至血肉都是透明的,虚无而又飘渺。更为恐怖的是这个所谓的人盘坐于虚空之中,漂浮在半空中,身体与这些光芒紧紧的相连,似乎他就是散发着这些光芒的主体。

  虚浮于空,强绝天地,视万物为蝼蚁。融合于天地,道法自然万物合一,仿佛是一切的起源,让你一刹那就明白自己看见的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力量。

  嗡的一下,画面没有了,病床上的朱威权瞪大了眼睛满面的惊喜之色,激动的喃喃自语道:“战龙无相,这就是天人合一的战龙无相么,恐怕是比那还高的境界了,老祖宗啊,您果然已非肉体凡胎。”

  画面没了,窃听的信号也断了,这时候在旁的张圣明接到了手下的汇报,立刻说:“圣上,洛少将,可儿公主还有贵妃娘娘的手机也在同一时间没了信号,从回馈的结果来看应该是在同一时间毁坏了。贾旭尧身上的设备也是一样,在进门的一刹那就全坏了,没有人为的因素是自然损毁。”

  “老祖宗的天人之威,亦岂是这些小伎俩能冒犯的。”朱威权兴奋无比,因为画面最后的角度是一阵的旋转,猜得不错的话恐怕连贾旭尧只是一个照面就晕厥过去了。

  “圣上,用不用派人过去?”张圣阳有些担忧:“我们没在现场,恐怕感受不到那种可怕的压迫感,不过贾旭尧这样的高手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陆贵妃和可儿公主到底是肉体凡胎,如果不小心受到牵连的话,恐怕有香消玉陨的可能。”

  张圣阳说着话的同时眼里透着惧意,哪怕是隔着屏幕无法感受那种携天地之威的可怕力量,但他可以想象那种力量是何等的骸人。

  “不,不用!”朱威权也有些担心,可细想了一下后咬了咬牙说:“如果她们就此去了,那就证明她们福份太浅无缘见老祖宗的天人之姿,没得允许就擅自进入老祖宗的房间本来就是冒犯,老祖宗就算杀了她们也是无心之失。”

  “是!”张圣阳面色肃然,只是想起那一幕时脸色隐隐的煞白,恐怕对于任何习武之人而言那都是一辈子无法达到的圣境。

  “哎,你们自求多福吧,其实朕也是!”朱威权叹息了一声,不注射药物的话他连抬起手都难,看了这一会已经累到筋疲力尽的地步了,虽然不至于昏睡过去不过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那四人是死是活,他关心,担忧,却也无能为力。就在朱威权满心忐忑的时候,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现在这部电话一响总会让他心跳加快,他也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敢接听。

  “威权啊,我这出了点状态。”电话那头许平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贾旭尧这家伙突然来了,而且还把你的妾室和女儿也带来了,事先好像没和我说一声吧,还有这个洛研是怎么回事?”

  这,朱威权瞬间脑子一楞,是啊,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自做主张想讨老祖宗的欢心,结果吩咐完了却没事先和他知会一声,难怪会出这样的岔子。这样的失误让朱威权有些懊恼,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朱威权顿时有些慌了,赶紧解释说:“那个,威权教子无方,所以让陆吟雪押着曼儿去给您道歉,至于洛研她是想求老祖宗开恩放她一马,这,这都是威权自作主张也忘了告诉老祖宗,请老祖宗谅解。”

  “自做主张,差点酿成大祸了。”许平在电话那头有些恼怒的说:“他们没朕许可就擅自进来,那时候朕正在练功真气处于外放的状态,别说这些没武功在身的女人了,就连贾旭尧稍不注意都会落个形神具陨的下场,要不是朕收功及时的话你直接派人收尸了。”

  “这,老祖宗,确实是她们无礼冒失了,当然了威权也有自作主张的过失,还请老祖宗息怒。”朱威权心里有些发恼这些人的冒失,不过一听人没事也松了口大气,最起码不像张圣阳预料的那样全都死于非命。

  “罢了,他们全昏在我的房门口了,你要不要派人来接回去。”许平那边大度的说:“卤莽无礼什么的也就算了,想来是朕昨晚不小心也没锁门的关系吧,不过这样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的话你就该给她们举行大丧之礼了。”

  “是是,威权明白。”朱威权点着头心里暗骂贾旭尧的卤莽,马上灵机一动说:“不过她们有卤莽失礼之罪,既然人没事的话就让她们在那,醒来时能得老祖宗耳提面命的训斥也是她们的福气。”

  “倒算会说话,不过你的语气可不太好,还是赶紧休息吧。”许平的语气缓和许多:“贾旭尧这家伙一会会第一个就醒,你放心吧,我知道现在地品高手不多他又是你的心腹,一会我帮他疗一下伤,保证你的爱将醒来就会活蹦乱跳的。”

  “是,谢老祖宗体恤。”许平不说还好,一说朱威权就感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只能告罪一声挂了一电话沉沉睡去。

  尽管总是感觉力不从心,但现在他也不敢注射药物了,在加之许平看似不经意的话总能让他放下心来或是打消疑虑,不知不觉间他也有些懈怠了。

  现在他很放心,只要贾旭尧第一个醒的话就没问题,虽然没办法再窃听监控,不过只要他在能确保陆吟雪不会找老妖怪告状就可以了,对于朱威权而言现在没别的事比老妖怪救自己一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