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记 第六章 波橘云诡

  此际盛暑时节,虽然太阳开始下山,但是夕阳的余晖仍能使人汗流浃背,只是玄霜一剑挥出后,天地仿佛倏地变色,使人如堕冰窟。

  白脸汉子已经尸横地上了,眉心多了一个铜钱大小的伤口,鲜血正在汹涌而出,手上仍然紧紧握着银枪的手柄,身旁却多了两截枪头和那些夹攻玄霜的壮汉尸体。

  这一剑之威,直至许久以后,还清晰地留存在目击者的脑海里,驱之不去,可是没有多少人看得清楚这是足一剑,还是许多剑,究竟来自何方,更不知凡人如何能够躲得了。

  众人只是听到惨叫连声,接着那些壮汉便一个一个地倒下来,白脸汉子是最后倒下的一个,只见他两手高举,双枪架在一起,看来是要挡架迎头劈下的宝剑,没料玄霜的宝剑势如破竹,一下子便劈断了双枪,他亦同时中剑身亡。

  从安莎开始,众人全吓呆了,不知道玄霜亦是一样,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剑如此厉害。

  这一剑是单剑诛仙姚达的独门绝学雷霆三剑之一,招名玉石俱焚,最适合以寡敌众,据说生平只是用过一遍,从此便没再使用。

  根据姚赛娥所说,尽管宋元索尽得姚达真传,也包括这套剑法在内,然而亦只有这一套剑法,才有望诛除宋元索。

  原来姚达以雷霆三剑太过凶厉歹毒,出必伤人,不留活口,所以授与宋元索的剑法,曾经稍有更动,以免有伤天和,后来把奇功秘发传与丁庭威夫妇时,也同时传授真正的雷霆三剑,知道只有这套剑法,方能敌得住宋元索,逃避追杀。

  丁庭威夫妇后来能够逃至北方,除了宋元索没有亲自追赶,亦端赖这套剑法,然而没有练成奇功,功力不及,也打不过宋元索的。

  姚赛娥传授雷霆三剑时,已经告知个中关键,千叮万嘱要玄霜勤加练?习,以报大仇,此时她一时情急,便使出了这一招杀着。

  玄霜呆立不动,除了为这一剑之威而感到震惊外,也是暗叫惭愧,原来她的肩头中了一柄飞刀,玉股也给人刺了一剑。要不是穿上灵芝相赠的金丝甲,早己受伤,纵然不是要害,也要受罪,以此看来,武功还没有大成,更不是宋元索的敌手。

  安莎知道打不过玄霜,急叫了几句,转身便跑,剩余的蒙脸海直却结成阵势,步步为营,往后退去。

  也在这时,周围突然喊杀连声,数不清的周军不知从那面来,四面八方把众人团团围住。

  “跑得了吗?”周义突然挡住安莎的去路,森然道。

  “是你!”安莎大吃一惊,知道不免。

  “安莎,识相的便立即弃械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不死!”周义好整以暇道。

  “降者免死!”包围的周军随即高声大叫,仿如地动山摇。

  “和你拼了!”安莎悲叫一声,疯狂似的挥刀往周义杀去。

  看见安莎动手,其他的蒙脸汉子亦各举兵刃,分散突围,却没有人敢朝着仍是呆若木鸡的玄霜那边冲杀。

  战斗结束时,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周义决定在野外露宿一宿,传令在向阳之处下寨造饭,着胡不同率领州兵回丢,又命郑申猴告诉那些正从屁股山赶来的卫队就地安营,明天才继续上路,然后查询战果。

  “拿下多少活口?有没有跑掉的?开始审问了没有?”周义大马金刀地坐在石上问道。

  “一个也跑不了,只是他们悍不畏死,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还是不肯投降,结果杀了二十八个,剩下的有五个重伤,该活不下去,还有四个轻伤和那两个向导,,张辰龙正在问话。”金寅虎答通。

  “那个与玄霜动手的白脸汉子死了没有?”周义问功。

  “死了,他和另外七个全是一剑毙命的。”金寅虎看了周义身后的玄霜一眼,说。

  “是我留不住手。”玄霜惭愧道。

  “没关系,他也是该死的,你可有给那个贱人的飞刀伤着吗?”周义柔声道,他其实早已率兵守候多时,迟迟没有现身,是因为发现玄霜衔尾追来,存心看看她的武功,目睹她如此厉害,心里又添疙瘩。

  “没有,幸好穿上黄金甲。”玄霜胸中一热道。

  “带那个臭贱人过来!”周义悻声道。

  安莎虽然有心拼命,可是三两下手脚,便给周义踢翻地上,失手被擒了,此时泪流满脸,双手反缚身后,给两个铁卫挟在中间,狼狈极了。

  周义寒着脸,冷冷的看着安莎,没有做声。

  “周义,你想怎样?”安莎心里发毛,尖叫道。

  “是你前来行刺,还要问我怎样吗?”向义森然道。

  “没错,我恨死你了,你……你杀了我吧!”安莎大哭通。

  “恨我?”周义冷笑道:“安风背叛我朝,死有余辜。而且他是死在洛兀手里,你恨我什么?”

  “你……你为什么要安琪不要我?”安莎嘶叫道。

  “安琪?你凭什么和她比?”周义失笑道。

  “你……她……”安莎气得放声大哭,不知如何回答。

  玄霜至此才知道周义还有一个叫安琪的女人,尽管心里有点不自在,却也处之泰然,因为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到处留情才怪。

  “你远在塞外,纵然恨我,也不会甘冒奇险,无端南来行刺,还能探得我的行踪,先行在这里设伏,背后一定是有人主使的,是不是?”周义寒声道。

  “是又怎样?”安莎泣道。

  “你如果识相,便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或许可以保住性命。”周义正色道。

  “你要问什么?”闻得还有活路,安莎立即些住哭声,问道。

  “是谁指使你前来行刺的?”‘“是……是太子。”

  “太子?哪一家的太子?”

  “周仁,就是你的哥哥。”

  “你见过他吗?”

  “没有,可是我见过襄州一个姓丁的大官,是他透露你的行踪,教我们设伏的。”

  “外面那些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天狼勇士,负责保护我的。”

  “你怎么有空南来呀?”

  “我…是…是周仁遣人前往天狼找我的。”

  “他认识你吗?”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会知道我和你的恩怨。”

  “那个白脸汉子是什么人?”

  “他…他是周仁的手下。”

  “怎么他的语音和我们的好像有点不同?”

  “我……我怎会知道。”

  “没有骗我吧?”

  “没有,我岂敢骗你。”

  “要是你骗了我呢?”

  “那…那便任凭处置便是。”:“王爷,那两个向导招供了。”这时张辰龙兴冲冲地前来报告道。

  “他们说些什么?”

  “我是分开审问的,他们都是襄州的猎户,为一个外乡人雇用,带领这些人前往屁股山狩猎的。”

  “什么外乡人?”

  “是一个高大汉子,这个天气还穿兹黄布衣裳,该是来目北方,伐口他们也很老实。”

  “很好,不要难为他们,带着一起上京吧。”

  “那些番人好像不懂我们的说话,什么也没说,现在还在审问中。”

  “不用审了,关起来,也带同一起上京吧。”

  “还有,我们在刺客身上找到东宫的令牌,那个白脸汉子的尸首上则找到这块东西。”张辰龙送上一块金牌道。

  周义接过一看,竟然是宋元索的金龙密令,不禁恍然大悟,知道那个自脸汉子是什么人了。

  “那么我呢?你答应放了我的。”安莎着急地叫。

  “我什么时候答应放了你?”周义哼道。

  “我什么也告诉你了,为什么不放我?”。”你真的什么也告诉了我吗?“

  “当然是真的。”

  “你知道这块金牌是什么东西?”

  “我…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告诉我吧,这是宋元索的金龙密令。你没有看过吗?”

  “没有,我没有!”

  “辰龙,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周义,你言而无信……不要……别碰我!”原来安莎说话时,张辰龙己经走了过去,在她的身上乱摸。

  “安莎,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会相信你的胡诌。”

  “辰龙,剥了她吧,脱光了衣服,便不会胡说八道了。,,金寅虎晒笑道。

  “也好,待会也要动刑的,不要弄坏火狐战衣便是。”

  “住手……我没有胡说……”安莎急叫道,可是叫也没用,张辰龙己经着两个兵丁解开反绑身后的双手。

  安莎虽然没命挣扎,但是那两个兵丁孔武有力,还有张辰龙等在旁帮忙,不用多少功夫,便把火狐战衣剥下来,露出了下面的大红色的小马甲和粉红色的轻丝裹裤。

  “战衣倒没有藏着什么,可要剥光吗?”张辰龙检视着手里的火狐战衣道。

  “许久不见,我们的安莎公主的奶子好像又大了一点。”金寅虎目露淫光道:“让我侍候她吧,剥光了才能看清楚。”

  两个兵丁识相地抓着安莎的玉臂,反拗身后,使她不能闪躲趋避,眼巴巴地看着金寅虎走到身前。

  安莎胸前伟大,在紧窄的马甲包裹下,份外丰满挺拔,两个兵丁还使劲拉着粉臂,使她昂首挺胸,一双豪乳好像随时便要裂衣而出。

  金寅虎笑嘻嘻地解开马甲的纽扣,两颗又圆又大的肉球便应声弹出,只是没有马甲的拱托下,却是松软下垂了。

  周义眼前一亮,走到安莎身前,把挂在脖子的项链摘下来,看了一看,?举起项链,冷笑道:“这是什么?”

  “这是……”安莎嗫嗫不知如何回答,暗叫不妙。

  玄霜也看到了,项链系着一块银牌,式样铸工和金龙密令差不多,一块是黄金,一块是白银,但是分明同出一源。

  “犯贱!”周义冷哼道:“辰龙,让她说话吧。”

  “这是……这是白脸汉子送给我的,我……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安莎急叫道。

  “当日你落在洛兀手里时,叫床的声音响彻云霄,整整三天,吵得我们寝食不安,告诉我,那时可是乐透了?还要再试一趟吗?”张辰龙踏前一步,伸手握着那沉甸甸的乳房间道。

  “不……你要我说什么?”安莎恐怖地叫,念到当时惨遭洛兀轮妇的苦况,不禁心胆俱裂。

  “当然是要说实话,只再有一字不实……”张辰龙搓面粉似的搓捏着手里的肉球,嘿嘿冷笑道。

  “我说了是不是放我回去?”安莎颤声道。

  “你行刺王爷,本该碎尸万段的,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了,还想回去吗?”金寅虎哂道。

  “你随我返回京师,指证元凶后,我便放你回去吧。”周义点头道。

  “指证……指证太子吗?我……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证据可以指证他…”安莎嗫嚅道,暗念要是道出主谋,纵能回去,恐怕也是性命不保的。

  “他是主谋吗?”周义寒声道。

  “白脸汉子自称……是太子的手下,他该是主谋吧。”安莎答。

  “这个时候你还要胡说八道?”周义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太子手下有什么人吗?且别说这个白脸汉子是不是太子的手下,如果要找人给你们领路,死士多的是,何用在襄州雇用猎户?”

  “臭婆娘,你是不要命了…”张辰龙拧笑道。

  “不知道要多少男人,才能让她说话?”金寅虎怪笑道。

  “这可难猜了,她是色毒的第一浪蹄子,当日洛兀全军尽出,她也能个身而退,我们这丁点人手,恐怕没有这许多时间。”张辰龙请示地看了周义一眼说。

  “不错,我们还要赶路。”周义点头道。、“辰龙,可要看你了。”金寅虎说。

  “那么把她吊在树上,来一式仙人指路吧!”张辰龙森然道。

  “不要…呜呜……我……我没有骗你!”安莎害怕地叫。

  “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金寅虎取来绳索,缚上安莎的左边足踝说。

  缚好以后,金寅虎把绳索往树上抛去,接着使劲一扯,便把安莎头下脚上的倒吊空中。

  “放我下来……呜呜……”安莎的身体在空中飘飘荡荡,全身重量全落在纤幼的足踝上,实在痛不可耐,禁不住放声大哭。

  “快点老老实实的说话,便不用受罪了。”金寅虎的手掌沿着高举空中的粉腿往下摸去,覆在只剩下轻丝亵裤掩盖的腿根说。

  “剥下裤子吧,看看她的骚穴有多烂。”张辰龙取了一根马鞭,走到安莎身旁说。

  “在色毒时己是斓得很,现在该更烂了……”金寅虎手中一紧,便把亵裤撕了下来。

  玄霜好奇地偷眼一看,只见安莎腹下黑压压一片,毛发森然,红彤彤的肉洞老大张开,紫黑色的阴唇懒洋洋地搁在两旁,果然是烂得很。

  “你说是不说?”张辰龙伸出马鞭,点拨着肉洞说。

  “我什么也说了……哎哟!”安莎语声未止,忽地惊天动地地长号一声,空着的双手探到腹下,起劲地搓揉,吊在半空的身体也是没命地扭动,原来张辰龙竟然挥鞭往大腿根处抽了下去。

  “说……”张辰龙挥鞭再打,这一鞭却是落在掩着牝户的玉掌之上。

  “呜呜……别打……痛……痛死我了!”安莎嚎啕大哭道,尽管手上疼痛,还是使劲地按着腹下搓揉,因为手上再痛,也没有方寸之地痛得那么厉害。

  “拉开她的手!”张辰龙残忍地叫。

  “不……呜呜……不要打了!”安莎恐怖地叫,就在叫声里,一双玉手也给金寅虎和一个兵丁拉开。

  “猜猜我要多少鞭才能活活打死你……?”张辰龙的鞭子撩拨着张开的肉洞说。

  “不要…护呜呜……我没有骗你们的!”安莎痛哭道。

  “是吗?”张辰龙冷哼一声,鞭子再挥……“”哎哟……呜呜……不要打……我说了……“安莎尖叫一声,哭个不停,奇怪的是张开的肉洞倏地喷出一股黄澄澄的清泉,看来是痛得撒尿了。

  “你用上内力吗?”周义皱眉道,看见张辰龙的鞭子不太用力,可不明白为什么安莎会痛得撤尿。

  “没有,她只是吓坏了。”张辰龙笑道。

  “这不行的,再打几鞭,让她知道厉害,她才不会胡说八道的。”周义残忍地说。

  “不,不要打了……呜呜……我不骗你…我不骗你!”安莎痛哭道。

  “王爷,你问吧,你说打,我便会赏她一鞭的。”张辰龙把鞭梢捅进肉洞里说。

  “那个白脸汉子是什么人?”

  “他叫马文杰,是……哎哟……是南朝的大将。”

  安莎稍一迟疑,张辰龙便把手坐的马鞭捅进去。

  “你怎样认识他的?”

  “天狼战天派我前往鲁州送信,他是鲁王的座上客。。…‘”

  “送什么信?”

  “战天……战天向鲁王求和。”

  “求和?”

  “战天给你打怕了,害怕鲁王与黑山结盟,联军入侵天狼,放是派我前去议和…”

  “这块银牌足什么东西?”。

  “是……是宋元索的银龙令,凭令可以在南方通行无阻的。”

  “谁送你的?”

  “是……噢……是马文杰。”

  “他为什么送你?”

  “是方便我南下游玩的。”

  “你去过江南了吗?”

  “没有。”

  “打!”

  “不…哎哟……痛……痛死我了……呜呜……为什么打我……呀……不要打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仅下过江南,还到过宋京,京里许多王公大臣也是你的入幕之宾,是不是?”

  “我……”

  “再打,重重的打,看她还有没有胆子胡说。”

  “不……呜呜……不要……我说……我说了……我是去过宋京……也见过宋元索,银牌是他送我的。”

  “你去宋京干什么?”

  “我……呀…我是给鲁王送信的。”

  “信里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他说如果一朝得志,愿与宋元索和睦相处,隔江分治,永为兄弟之邦,共享天下。”

  “宋元索答应没有?”

  “答应了,所以才派马文杰前来立约。”

  “真是天真!为什么要你送信?”

  “他要我告诉宋元索,天狼战天已经与他结服,将来互相扶持,共享天下。”

  “他真的与天狼结盟吗?”

  “真的,他答应与战天瓜分黑山。”

  “那么是他主使你们前来行刺了?”

  “是,也是他提议我们在徐州动手,事成后经襄州逃走,用以嫁祸太子。”

  “如果你骗了我……”

  “没有……呜呜……真是没有……”

  “把她关起来,秘密带返京师。”

  “要废去武功吗?她的武功是外家功夫,如果废去,可要挑断手筋脚筋的。”

  “不要……呜呜……求你不要!”

  “给她吃下软骨散吧,也要绑起来,免生意外。”

  “我们也一起上京吗?”

  “不,你们回去训练营,帮忙胡不同,刚才我与他谈过了,那些母狗已经可以外出传道,你们押送她们前往豫州,待柳巳绥接管豫州后,便立即传教,不可耽搁。”

  “接管豫州?”

  “不错,我早己拿到皇上的密旨,时机成熟时,便可以接管豫州,这时豫王亦该动身上京,柳巳绥自会相机动手的。”

  晋王抵京了。

  由于英帝有令,奔丧诸王的卫队均要留在城外,入城时,只有数十卫士护着三辆大车,守城官员在领头的车子里见到周义后,便放行了,那里知道随后盛载行李的两辆大车里,藏着安莎和几个天狼俘虏,两个襄州猎户则装成卫士进城。

  回到王府后,周义立即召见魏子雪,查问近况。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路上行刺的?”周义劈头问道。

  “属下只是怀疑…”魏子雪解释道。

  原来太子妃瑶仙籍着以前的丫头妙常,在紫云山慈安庵出家之便,与宋元索互通消息,魏子雪派人日夜监视,暗里拆阅来往密函,尽悉来往机密。

  三个月前,宋元索传来消息,曰:“杰赴鲁,全力助。”自此以后,便再没有提及这个阿杰。

  直至前些时,又有密函曰:“事成,召诸王回京,彼来,杰当在途中袭杀之,成固欣然,败则嫁祸老大,使其谋反,明灾下一二日,找来东宫卫士令牌,送交四号备用。”

  “属下以为‘事’是指谋刺皇上一事,彼则指王爷,所以请王爷回京时要谨慎行踪吧。”

  “很好,四号是什么?”。

  “该是宋元索在京坐的巢穴,属下已经在其左右派驻密探,只要朝廷有令,便可以把他们擒下,至放那个‘杰’则至今还没有现身,不知道是什么人。”

  “杰是马文杰,宋元索的四大虎将之一,已经死了。”

  “好极了,属下也少了一件心事。”

  “可有把此事禀报父皇吗?”

  “只是报告了马文杰赴鲁一事,行刺一事,由于密函里提及谋反,为免皇上多心,属下可没有报告。”

  “嗯,母后是怎样死的?”

  “此事也真奇怪……”

  英帝收到周义的密摺后,立即作出戒备,以防有人行刺,还召魏子雪进宫参详计议,以策安全。

  至于秘密拿下瑶仙,严加拷问一事,英帝则是犹豫不决,魏子雪猜想该是因为太子周仁近日颇得圣心,无法估量儿子失去心爱的女人后而自暴自弃,所以迟迟没有作出决定。

  尽管没有拿人,对于太子夫妇,英帝却是疏远了许多,不再单独与两人见面,他们就是进宫请安,也常常借故不见。

  太子夫妇好像不以为意,见不着英帝时,便前去拜谒丁皇后,据说见面多了,丁皇后对这个儿媳也没有以前那么抗拒,有时太子没空前来,也肯单独接见瑶仙。

  初时英帝亦担心瑶仙弄鬼,曾经告诫丁皇后小心,然而随著时间的过去,丁皇后渐渐淡忘,英帝也以她不是目标,没有放在心上。

  直至有一天,丁皇后见过瑶仙后,当天晚上便出事了。

  由于丁皇后善妒,英帝没有多少妃殡,大多是与丁皇后睡在一起,老人家大多睡得不熟,那晚睡到半夜,英帝发觉丁皇后忽地下床,本能地张开睡眼,竟然看见她拿著一柄剪刀,当胸刺下。

  虽然英帝及时避开要害,还是给丁皇后刺伤了肩头,她还不罢休,继续疯狂的乱刺,纠缠之间,不知如何,自己亦中了一刀,一命呜呼。

  “母后怎会这样的?”

  “江湖的鬼域使俩甚多,我看不是中了邪术,便是为药所迷。”

  “父皇伤得重吗?”

  “他中了两刀,流了许多血,应无大碍。”

  “他为何召你进宫?”

  “皇上是要属下检验皇后的遗体,看看能不能找出她因何致此,同时审问宫人,查缉元凶,可惜属下无能……”

  “拿下瑶仙没有?”

  “没有,皇上还是拿不定主意,只是着我小心监视她与宋元索的往来书信,恐怕是为了太子…”

  周义不知是气是恼,暗念如此谋逆大事,太子是脱不了关系的,已经害死了母后,父皇仍然优柔寡断,分明不想祸及太子。

  复念鲁王周信既勾结天狼,又对宋元索暗送秋波,还遣安莎等假扮太子人马行刺,存心一石二鸟,为了帝位而不择手段,更是气愤。

  “正如王爷所说,留下瑶仙是有用处的。”魏子雪当是知道周义心中不快,劝慰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本王四面受敌,如果能够铲除这个贱人,便少一个敌人暗使冷箭了…”周义满脸惺色道,道出鲁王指使安莎行刺之事。

  “原来如此,倘若把此事报告圣上…”魏子雪道。

  “让我慢慢想清楚再说,还有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否则我便要入宫见驾,然后守孝,晚上该不会来了。”周义心烦意乱道。

  “圣上虽然对外宣称皇后因病去世,亦严令属下不许泄露暴毙之事,却有旨要详告王爷,看来他对王爷是另垂青眼的。”魏子雪正色道。

  “难说得很……”周义叹了一口气,继续与魏子雪密谈了半响,才换上孝服,匆匆入宫。

  “义儿,你终于回来了,快点起来说话…”英帝激动地说,看他形容憔悴,两眼通红,好像找老了许多,该是受尽煎熬。

  “父皇,你的伤怎样?”周义关怀地问。

  “我没有事,魏子雪全告诉你了”

  “是,母后该是中了暗算的。”

  “我知道,元凶一定是宋元索,瑶仙这个贱人更是凶手,只不知道仁儿是不是……”

  “为什么不拿下她严加审问?”

  “要是拿下她。她不胡乱攀诬才怪,仁儿究竟是朕的儿子,要是没有真凭实据,朕怎能相信片面之词?何况现在内忧外患,已使朕方寸大乱了。”

  “宋元索还没有完成准备,一年半载也不会发动进攻,那时儿臣该能与他一战。”

  “肤忧的不是宋元索,而是天狼。”

  “天狼又再犯界吗?怎么安琪一点消息也没有的?”

  “联让你见一个人,可是你要严守秘密,除了你我,什么人不不许知道此事。”

  “是,儿臣遵命。”

  “雪梦,出来吧。”

  父子说话时,早已屏退左右,周义可想不到堂后原来还有别人,更想不到来人头脸全身完全裹在一袭淡青色,连著头套的曳地长袍里,脸上还挂著一块同色脸幕,美丑难分,雌雄莫辨。

  这人身段苗条,看来比周义矮了一点点,从那双好像会说话,漆黑明亮,秋波流转的大眼睛来看,该是个女的,还可能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雪梦,他便是我的二儿子,义儿,她是黑山的雪梦公主。”英帝介绍道。

  “雪梦叩见二皇子。”那个神秘女子走到周义身前,盈盈下拜道。

  “公主请起,不要多礼。”在老父身前,周义岂敢造次,强忍揭下脸幕的冲动,欠身还礼道。

  “雪梦,起来吧,告诉义儿你缘何至此。”英帝柔声道。

  “是。”雪梦答应一声,却没有起来,爬到龙座前面,小猫似的卷伏在英帝脚下。

  “说吧。”英帝爱怜地轻抚著密密包裹的嵘首说。

  周义暗念父皇该是看上了这个神秘的女孩子,想不到他如此风流,母后尸骨未寒,便急不及待地另结新欢,不过此女看来十分出色,可惜自己缘铿一面。

  “妾身是大周鲁州以北的黑山人士,黑山臣服大周已有数十年,年年进贡,岁岁来朝……”雪梦莺声道,虽然语音生涩,可是吐属斯文,一点也不像蛮夷外族。

  雪梦原来是黑山可汗的小女儿,自小爱慕中土文化,精通汉语,而且美艳如花,不仅深为汗父疼爱,亦是北强许多英雄追求的对象。

  鲁王周信亦曾遣使求亲,只是黑山可汗素知他品行有亏,所以婉言拒绝,却又不想开罪周室,放是挑了四个族中美女送他,以作抚慰。

  这四个美女善解人意,听说也颇为周信宠爱,黑山可汗以为可以免祸?时,没料有一天,突然收到她们托人带来口信,顿如晴天霹雳。

  原来黑山的宿敌天狼战天为周义所败,又中了周义之计,以为大周有意联同黑山消灭天狼,永绝后患,于是打消了入寇之念,还遣使带同礼物美女潜入鲁州求和。

  如果周信答应了,大周的边患便得以解决,可是谁也没料到他不仅答应,还主动提议与天狼结盟,一起瓜分黑山。

  如此机密大事,又与那几个黑山美女的故国有关,她们本来不会知道的,孰料周信得意忘形,醉后胡言乱语,说什么很快便能要雪梦和他们作伴,众女旁敲侧击,发现密约,事关故国存亡,遂冒死遣人回国报信。

  黑山可汗苦思无计,毅然送女入朝,泣血申诉,英帝才知道此事,时值宁王周礼进京,故意把他遣往鲁州助周信练兵,暗里查探。

  前天周礼与周信回京奔丧,周礼除了证实此事,还密奏周信竟然暗里勾结宋元索,图谋不轨,再引证月前宋元索说什么“杰赴鲁”一函,更没有半点怀疑了。

  “联已经决定大殓之后,便拿下阿信这个大胆妄为的畜生。命礼儿接管鲁州,与天狼言和,同时命他全力缉捕宋元索派往鲁州的奸细阿杰,希望不会太迟吧。”

  “儿臣已经杀了那个阿杰了。”

  “你杀了他?!”

  “是,他与天狼的死士在途中伏击儿臣,为儿臣诛杀的。”

  “没有留下活口吗?”

  “拿下了天狼的使者和几个死士。那几个死士可不懂中土语言的。”

  “问出主谋没有?”

  “问出了。”

  “主谋是不是……”

  “父皇既然作出了决定,其他的便不要多问了。”

  “该死!明天你把那个使者秘密带进宫里,联要亲自问个明白,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审问时,儿臣曾经用刑……”

  “用刑便用刑了,打杀了也是活该的。”

  “儿臣遵命。还有,根据儿臣的情报,宋元索下令红莲于明年重九左右,在豫州和宁州发动暴动,可能会在那时进攻。”

  “明年重九吗?时间无多了,你要立即动手才是。”

  “儿臣已经令人待四弟动身进京后,便接管豫州,开始传播新教,该赶得及消弥这场大祸的。”

  “他也该动身了,很好,还好有你,我们与宋元索之战势在必行,大周的国运全系你手了。”

  “儿臣明白的。”

  “瑶仙一事,朕自有布置,你不要多管。”

  “听说吕刚辞去城守一职,不知父皇决定了继任的人选没有?”

  “你有什么提议吗?”

  “没有,只是儿臣以为城守责任重大,父皇应该格外小心。”

  “联己经决定任刘方正为城守了。”

  “他…如果……”周义冷了一截,忍不住著急地叫。

  “联自有主意,你毋须杞人忧天。”英帝沉声道。

  “是,儿臣失态了。”周义叹气道。

  “你也该去守灵了,你们难得回京,不要整天耽搁在灵堂里,我已下恩诏,每天午后开始守灵,到了亥时,便可以回府休息。”英帝点头道。

  “谢父皇。”周义唯有讪然告退。

  灵堂很是热闹,英帝的几个老去的妃殡,太子周仁,宁王周礼,鲁王周信,公主青菱和附马刘方正,还有他们的妻妾儿女,和侍候的宫人,人人重孝在身,各就各位,在堂前守灵。

  看见周义现身灵堂,众人纷纷点头示意,以作招呼,周义也神色沉重地一一点头回礼,才走到堂前拜祭。

  周义孤家寡人,无妻无子,独自在灵前叩拜后,便在预留给他的位子跪下守灵。

  左首是太子周仁,瑶仙跪在他的身后,一身素服,脂粉不施,别有一番动人风韵。

  周义跪下时,仿佛看见周仁目中闪过一丝惭色,接著还垂首低眉,不敢与他对望,禁不住恨意填胸,暗念要是不能攀倒这个丧尽天良的逆子,除了愧对母后在天之灵,恐怕自己亦再无出头之日,右边是宁王周礼,虽然身处灵堂,不仅没有半点悲戚之色,还好像眉飞色舞,喜上自胜,周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即将接管鲁州,又再手握兵权。

  念到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行将座镇北强,周义便浑身不自在,暗念父皇此举根本就是送虎迎狼,而他经过宁州的挫折后,该没有那么鲁莽,也许会成为自己的心腹之患。

  周礼的右首是周智的位子,相信他此行回京,该有一段日子留在京里了。

  再过去的是周信,周义不敢多看,以免泄露了心里的愤慨,暗念他与自己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也是兄弟,谁能想到会如此狠毒,竟然勾结外人行刺,可真死不足惜。

  青菱与刘方正跪在后排,他们与太子是同路人,要是让刘方正当上城守,手握京畿重兵,别说对自己有害无利,就是父皇他日要废掉太子,难保不会生出意外之变,看来亦要早为之计了。

  灵堂虽是肃穆庄严之所,可是毕竟人多,小孩子吵闹哭叫的声音固是不绝如缕,守灵的孝子贤孙亦常常托辞解手更衣,出出入入,叫人心烦意乱。

  周义表面是正心诚意地守在灵前,也趁机仔细思量,重行评估当今形势。

  到了亥时,众人便纷纷在灵前上香,然后各自回府休息了。

  周义早已令随行侍卫着魏子雪等候他回去商议,依次上香后,便动身回府。

  (第七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