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天女 第一卷 第一章 大败亏输

  “叮叮叮!”金铁交击之声连响,两边出手都快,长剑和分水刺不住绞击,声音中一点儿空隙也没有,可见两人出手之速。

  大厅之中分成了三对激战,相较之下,外头的战声渐渐消失,正自挥洒长剑,与对面敌人的分水刺激斗的女子观个空处,脚下一踢,一个倒下的椅子飞到另一边战圈之中,这一下围魏救赵的手法极为漂亮,即便连那已占了上风的黑衣人也不得不暂停攻招,一掌将袭来的椅子拨开;被黑衣人逼得几已使不开手脚的少女连声道谢也来不及,连忙深吸一口气,通畅了内息,手中长剑挥出蔽天剑芒,生怕来不及般向那黑衣人洒去,一时之问竟令对手只有招架之能。

  虽说及时出手解了妹妹的围,但那女子却没办法帮上更多的忙。眼前之人名为梁敏君,武功在来犯的虎门三煞之中虽说最弱,其江湖声名泰半是靠着两个结拜义兄扶衬,但与自己相较之下,相差却也在伯仲之问;尤其分水刺是短兵刃,梁敏君出手险绝,方才若非自己硬是一剑将她迫开,只怕还没办法出手相助妹妹。

  此刻虽解了妹子之危,但梁敏君觎机又钻近身畔,连着几招杀手迫得她不能不应。南宫雪仙虽心悬娘亲那边的战况,可此时此刻仍然无法分心;娘亲的对手交手经验丰富,边战边拖着娘亲远离战圈,此刻已离得远了,眼前又有梁敏君在旁牵制,南宫雪仙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兼顾。

  幸亏她除了南宫世家的家传剑法,还另外拜了一代剑尊妙雪真人为师,兼得两家之长。虽说限于年岁,造诣还不深厚,但长剑飞舞之间,两家剑法循环使出,变幻莫测,梁敏君一时也难占上风,几下兔起鹊落的交手,渐渐又给南宫雪仙迫出了距离。

  心下暗自叫糟,手中长剑虽吞吐不定,却是奈何不了面前的梁敏君。即便心知对手使的是下驷对上驷之策,可梁敏君武功虽不如自己,但出手既险且狠,分水刺在她手中极尽短兵之威,即知意在牵制自己,攻招之猛却凌驾守势之上,加上心悬娘亲和妹子的战况,偶尔还得分出手来援救,便以南宫雪仙之能,要将她解决却也不是数十招内之事,若一个不慎恐怕还要伤在她手下。

  不过中这计策也怪不得南宫雪仙。一来这虎门三煞此次强袭来得既快且狠,加上数年前老父南宫清逝世之后,家道渐渐没落,泽天居许久没能重温老父在时数百食客的盛况,战力已有落差;二来虎门三煞一入门,首先说的便是长兄南宫泽被伤落崖、生死不明的消息,令得南宫世家三人心中不定,竟给对手占了先机。

  何况要说武功,南宫世家三女现在以自己为首,可一时之间却拾夺不下虎门三煞之末的梁敏君;娘亲虽说以往江湖行走时也是一方侠女,但自嫁了南宫清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在家相夫教子,十余年没动过手,武功不进则退,否则换了当年“玉燕子”裴婉兰的身手,对上出其不意的优势、又是虎门三煞之首的钟出,他要占上风也是难上加难。

  但妹子南宫雪怜那边就弱的多了,她比自己还小上一岁,才刚过十七,便连南宫世家的家传剑法也未习练精熟,更别说另拜名师了。对手颜设虽说意在生擒,手上不下杀招,又有自己暗中照拂,但要等南宫雪怜胜敌,却是绝不可能。

  便不说厅中战况不利,外头的声响听来也颇为不妙。泽天居虽也是南宫世家一脉,但离开世家也有几十年了,人丁又不兴旺,南宫清在世时靠着他的威名武功,泽天居中还教练出不少武功不弱的庄丁,可自南宫清死后,南宫泽为了不堕父亲威名,独自行走江湖,留下三女守着泽天居,庄丁渐渐流散,战力大为削弱,而虎门三煞的门人弟子却是为数不少,均是江湖匪徒、凶悍难敌,加上突遭袭击,以厅外众人的武功,别说协助厅里了,光能自保都得托老父在天之灵保佑。

  听着外头战声渐渐平息,南宫雪仙心知不妙。若没有意外,外头恐怕是虎门三煞的人得胜,厅里的战况原就危险,若让虎门三煞的门人进来助阵,自己这边只怕更是难当。

  她一声轻叱,长剑一招三化,原想先伤了梁敏君再论其它,没想到一剑击出,竟迫不开梁敏君,反倒让梁敏君找到空隙欺了进来,一转眼问梁敏君那皎好的脸蛋已在近前,若非南宫雪仙掌上造诣也自不弱,临急之问勉强还能抵御,虽是守多攻少,但既是寻到了喘息之机,梁敏君要胜她也已难能。

  只是梁敏君这一欺近,却非为了胜她,而是迫南宫雪仙对她全力以赴,顾不得另两边战情。就在南宫雪仙专心面对梁敏君的当儿,耳边只听得南宫雪怜一声痛呼;她眼角余光望去,只见妹子长剑脱手,后颈要害处已落到了颜设手中,只见颜设微微用力,从未吃过如此苦头的南宫雪怜忍不住又是一声高叫,眼泪已滑了出来。

  她与南宫雪仙皆遗传自裴婉兰的高挑身材,颜设身子却是五短。为了方便捏住南宫雪怜后颈,一制住她便一脚踢在南宫雪怜膝弯,迫得她跪了下来,光双膝在硬石地上一码,便够让这从没吃过苦头的小女孩痛声哭叫。

  本来手上功夫就难当钟出威悍十足的掌劲,又见女儿被擒,听得她哭叫出声,裴婉兰分心之下,一个不慎只觉胸前一麻,竟给钟出点中了穴道;也不知这钟出练的是什么武功,虽非正宗的内家功力,威霸却是十足,竟连裴婉兰一身内力都受之不住,那酸麻无力的感觉转眼间便袭过全身,令裴婉兰浑身一软,再也没有反抗之力,给钟出一把搂住了纤腰,想倒都没法倒地。

  没想到少了自己照拂,娘亲和妹子竟接连遭擒;自己精招迭出,却始终难以解决面前的梁敏君,即便占了上风也难克敌制胜,现下再加上钟出颜设这两个武功只在梁敏君之上的凶人,以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胜?

  偏偏就在此时,南宫雪仙所受的压力也是倍增!梁敏君既冲到了近处,正是分水刺擅长的距离,哪还容得南宫雪仙退开?分水刺使将开去,南宫雪仙左掌飘飞,虽是攻守兼备,全没落了下风,但右手长剑难施,以短制短,以她的功力可还难以应付眼前这梁敏君。

  方才连番激战,梁敏君看似杀招尽出,实则今儿分派给她的任务却是牵致多于制胜,虽未曾真个与名动江湖的妙雪真人动过手,但妙雪真人威名岂是幸致?与她交手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惨况虎门三凶可看过了好几次。南宫雪仙虽未曾出师,但一手剑法精妙灵动,一见便知其师造诣必然不凡,若非梁敏君方才出手也已尽了全力,加上南宫雪仙分心两边战况,时而出手帮妹子解围,只怕以梁敏君武功,要牵制住她都不容易;现下战局已定,只剩南宫雪仙一人,梁敏翁心下大定,出手间那恍若拼命的狠劲也没了,只缓缓牵动战圈,好让两位义兄有插手的空间。

  眼见两大凶人目露凶光,游走战圈之外,只等着机会插手,心知这般凶煞心中不存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裴婉兰勉力开口,“雪仙快……快退……去找你师父……别管我们了……”

  “还走得了吗?”虽未加入战圈,但游走于外,却也令南宫雪仙得放大半个心在随时可能出手的两人身上;见梁敏君渐渐占了上风,钟出见大势已定,不由嘻笑起来。

  裴婉兰嫁人之前,也是江湖中出名的美人儿,现下虽生了三个儿女,可保养的好,年虽近四旬但容貌肌肤皆不显老态,反多添了一分成熟妩媚的韵味;南宫雪仙和雪怜姊妹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各个也都是美人胚子,钟出与颜设皆是好色之人,哪容得将要到手的美女插翅飞去?

  “小姑娘已无胜算,快快放下兵刃,供出南宫清老儿所有的藏宝图之秘,本座保证不会伤害于你————非但不伤,还会让你们一起享受欲仙欲死的美滋味儿……裴女侠旷了这么久,夜里想必空虚难受……本座包保你今夜就舒舒服服的……尝过了滋味才知什么是前世修福……本座的床上功夫可好得紧,比你那死鬼要厉害多了……”

  “可不是吗?”听钟出这么说,颜设一边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南宫雪怜,粗糙的大手抚摩着嫩滑脸蛋儿时南宫雪怜还勉力强忍,但当颜设的大手急速滑下,在软滑娇挺的胸前一把抓捏之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那哭声只听的颜设神情快活之至,邪眼直盯着场中飘飞着的水蓝色身影,“快些放下兵刃、乖乖束手就缚,把该说的秘密说出来……老子保证你会尝到想象不到的人间至乐,保证你尝过之后食髓知味,只恨不曾早一刻遇到老子这等怜香借玉的勇壮男儿……别再撑了……”

  “哎……嘴上留点德……”见战况已然大定,南宫雪仙虽强自支撑,水蓝色的衣裙袍带飘飞,使剑若舞,犹自美得惊人,但心神却放了大半在两旁的义兄身上,对自己也是以守代攻;梁敏君心知此胜十有八九已经跑不掉了,自也乐得配合义兄的说话。

  眼前这小美人儿剑法虽高,修养终不如妙雪真人那般深湛,若能气得她剑法大乱,要擒她便容易多了,“这雪仙姑娘水灵水灵,看来还是个在室的雏儿,就算心里千思万想,当着这么多人之面也要害羞。要怜香惜玉,怎么也得等她扔了兵刃之后,在床上好生疼惜,展现两位哥哥的床上功夫……你说是不是,雪仙姑娘?”

  虽见娘亲和妹子被擒,南宫雪仙仍是一语不发、默默苦战,只渐渐将战圈移向门口,即便钟出和颜设两人虎视眈眈,若不管旁人,光只自己突围,南宫雪仙仍有把握。就如裴婉兰所言,以自己一人之力,要击败这三大凶人实是难比登天,但若请了妙雪真人之助,便是以二敌三;以妙雪真人的剑法修为,要胜钟出颜设二人该当不是难事。

  但虎门三煞似是看穿了她已无战心、只想逃离,不只梁敏君攻势加强,钟出颜设二人也挡到了门口,口中那污言秽语更是惹人心烦,南宫雪仙还是黄花女儿家,如何听得如此不堪入耳的言语?一边手上激战,一边冷目扫视,却是逼不住两大凶人的污言淫语,尤其颜设一边说着,一边大手连摸带抓,弄得南宫雪怜痛楚之间又有种诡异的感觉袭上身来,想不哭叫都不行!那哭声勾得南宫雪仙心下不由痛楚难当,心情愤激之下手上却愈来愈是艰难,竟无丝毫逃离之机。

  “稳住心思,不可被旁事乱了心神,心够坚定,才能不为外物所惑,使出剑中真玄。”便在此时,突地从厅外传进声来,犹如晨钟暮鼓一般,打醒了心中慌乱的南宫雪仙,渐乱的剑势又重整回来;那女声虽是清雅温粱,不借半丝杀气,可声音之中却自有一种威压,一听便知此女武功必然小儿,惊得钟山颜设两人碍了口中言语,转过身来面对厅门,不约而同地摆山架势。

  一剑迫开纠缠难分的梁敏打,南宫雪仙转向厅门,不由喜意上脸,只见月影之间一条人影亭亭玉立,顶上道冠高昂,道袍丝绦随风轻飘,手中长剑斜撇,秀雅婉媚的五官之间,透着身为剑士的英气。

  虽说年过四旬,面容之问却还带着一丝少女柔弱的娇气,模样比之南宫雪仙还要来的娇柔几分;若非一身剑气宛若可以透体而出,光看外表只怕无人看得出此女武功不凡;偏偏她长剑未出,那逼人的气质已迫得迎面的钟出颜设二人气息一窒,不由自主地心生戒备。

  随着那女子缓缓走进厅来,身后明月如水,映着她更似天仙下凡。水滴声渐渐明朗,众人凝目看时,方见滴滴血水正自剑上缓缓滴落,在她身后留下了一道血线,厅外原本的人声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的细微声响都给来人的英锐剑气硬是迫了出去。

  如此英气、如此迫人,即便未曾通名,虎门三煞心中仍不由一凛!三人都是大半生打滚江湖的人了,别的不说,没一副识人入微的眼光,哪能在武林中存活这么久?

  三人心意相通,不由弃了南宫姊妹,转而相互戒护,准备随时对来人动手。

  手上架势摆开,心下却不由惴惴∶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这妙雪真人比武林传言中还要来得厉害,三人原先的准备真不知能否应对得这名震江湖的绝世女剑客。

  也难怪虎门三煞色厉内荏,一来妙雪真人才一现身便吸住了全场目光,虽说容色娇媚,比之南宫雪仙还多三分娇柔,但顾盼之问英气迫人,即便三人均不习剑,却也感觉得出那逼面而来如剑般的英风锐气,几是直指脏腑,就算她如今使出江湖故老传言中的无形剑气,三煞也难不信。

  二来此次突袭泽天居非是偶然,乃是三煞计画许久。虽说虎门三煞与南宫家三位侠女在大厅中纠缠,但外头三煞的人马却是人强马壮,泽天居的庄丁家卒们根本无抵抗之力。照说妙雪真人现身,外头的人该当呜金示警,可却是静悄悄地任妙雪真人如入无人之境,再看妙雪真人剑上血滴,虎门三煞不问便知,外头的大批人马只怕已给妙雪真人消灭在无声无息之问,如此武功只怕比江湖传言的更加神乎其神,如剑般的目光令人一见便少了三分斗志,就算这是虚张声势,光吓也可吓死一票江湖中人,光像现在这样能在她目光下撑着不失态,三煞已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虽说要对泽天居动手前虎门三煞早已计画好了,就连事后对上妙雪真人的应敌手段也已习练妥当,还准备了好几招杀着,可当真遇上了,才知此女在江湖中成名绝非悻致,自己先前的准备也不知能否派得上用场;加上妙雪真人来得太过突然,三煞甚至还没来得及解决南宫雪仙,一旦她们师徒联手,虽说以三敌二,众寡之数是自己这边占了上风,但以钟出颜设二人联手之力,能否拾夺得下妙雪真人,谁都不敢保证。

  更糟的是现在就想退让也来不及了,一来自己这边的人上来便下了杀手,裴婉兰等人对自己恨入骨髓,如今见救星来到,必难善罢罢休;二来妙雪真人出名的地方,除了容色娇美、剑法绝伦外,最出名的就是她最恨淫邪之人,与她交手过的黑道中人战死者不多,倒是淫贼遇上了她,除了死路一条外根本无路可走。

  二十年前妙雪真人已是道门女冠,与“醉梦留香”华素香、“绕指柔”楚妃卿三女同行江湖,手上杀了淫贼无数,被三女定为目标的江湖淫徒中,除了“追花蝶”燕千泽始终未曾落网外,其余人等没一个能逃出生天的;方才虎门三煞出言调戏南宫雪仙的行径既落在妙雪真人眼里,今日之战也只剩下你死我活一条出路,绝无善终之机。

  说来也是三煞倒霉,原本计画之中外围的门人弟子由颜设之子统领,他武功造诣几可与梁敏君比肩,更难得的是善于统领人马,若他不是有事在外未回,少了统帅之下外头人马各自为战,少了三分战力;若以他统领人手,妙雪真人武功再高,也难这样无声无息地解决外头的人手,偏生三煞原不知妙雪真人竟在左近,如此恰好地凑上此战,本来以为在解决泽天居众人之后,还有一段时问休生养息,等这在外未归的儿子前来会合,现下看来却是凑不上了。

  眼见妙雪真人旁若无人地缓步而进,南宫雪仙面露喜色,见师父来援以为大势已定,对自己这边再没了防备,三煞心知要摆脱如此劣势便在此刻,眼光一对,登时心有灵犀!就在妙雪真人跨进厅中的这一刻,梁敏君一声娇叱,双手一挥,数根分水刺脱手而出,直袭妙雪真人而来。

  眼见梁敏君临时岭难,妙雪真人冷冷一笑,连南宫雪仙也没放在心上。妙雪真人遭人暗算也不是头一次了,若不能举重若轻地解决,也枉了江湖声名!

  只见妙雪真人玉手一挥,长剑登时洒成了一片光幕掩在身前,剑光逼人之问,隐在光幕中的身形几乎难以目视,别说几根分水刺,便是如蝗箭雨、漫天暗器,一时半刻之问也射不入妙雪真人严实有若金城汤池的防御之中。

  但南宫雪仙放心得太快了,接下来才是这陷阱的真髓所在。妙雪真人意动力至,长剑化成光幕,虽将向己而来的分水刺一根不漏地击落,但未及剑幕,飞到半途的两根分水刺却犹如长了眼一般,竟转而飞向南宫雪仙,显是梁敏君出手之时暗施劲力,让分水刺转袭于她。

  妙雪真人美目一凝,尚来不及出口,梁敏君已出手攻来,身子在地上一滚,从剑幕下方攻入,也不知从那儿取出的两柄柳叶刀,薄利狠辣地砍向妙雪真人双足,使的竟是地堂刀法!

  虽说武林之中,地堂刀法的名家也有几位,但一来这样在地上翻滚攻敌的手段难免弄污衣物,非是成名高手所为,二来用功在地堂刀法与暗器酊合上的高手绝无仅有,这一下还真攻了妙雪真人一个出其不意。

  但她在武林成名久矣,岂是易与之辈?长剑一回一点,已将刚刚打落的分水刺挑起数根飞攻钟出颜设二人,剑尖轻抹,已在梁敏君手中的柳叶刀刀刃上连点几下,迫得梁敏君再难寸进,招式一气呵成,全无斧凿之迹,一个敌人也没漏掉。此招守中带攻,守得无隙可乘、攻得清雅精妙,旁观的裴婉兰不由暗叫一声好,光这招出手便不愧妙雪真人威名。

  但虎门三煞既是计算久矣,这一下突袭就绝不是妙雪真人能如此轻描淡写解决得了。只听钟出一声沉喝,竟以外门硬功强行逼开朝己而来的分水刺,也不管分水刺在胸口划出的两道血痕,双掌一前一后并在一处,带着雄浑无俦的掌劲劈面而来,颜设则是贴在他身后,两掌贴紧义兄背心,显然两人所修武功同源,竟是输功为一,要以两人合力之威,一搏妙雪真人。

  虽说长剑顾着对付脚下不住进袭的梁敏君,一时难以抽回对付面前杀到的两人,但妙雪真人所修可不只是剑法而已。虽不是内功闻名,但妙雪真人的内力也是道门正宗、深沉浑厚,钟出颜设二人武功虽高,掌风劈面而来也颇浑厚,但要在内力较量上胜她,怕也是胜算不高。

  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几下轻划,已将梁敏君迫得滚了开去;妙雪真人左掌轻伸,已抵上钟出攻来的一掌,此时南宫雪仙才刚挥剑击落转攻向己的两支分水刺,见虎门三煞攻得狠辣,但以妙雪真人的武功,即便不能轻描淡写的解决掉,要在三人联手下保得不败却是反掌之易。

  虽知师父生性高傲,向不与人合作攻敌,若自己此时与师父合攻三煞,事后恐怕还得挨上一顿骂;眼见虎门三煞虽是出手阴毒,暗器和联功应敌之法都用上了,甚至连梁敏君都使出前所未闻的地堂刀法,却不能奈何妙雪真人,南宫雪仙心下一松∶等钟出一掌无功,便是妙雪真人反击之时,到时虎门三煞要活出泽天居,可得看师父和娘亲高不高兴了。

  双方掌劲相对,妙雪真人陡然变色!若单纯只是以内力相敌虽非她的长处,却也不会落了下风,但双掌一抵,只觉钟出掌上传来的劲力波涛雄浑,兼且诡谲邪异,似阴似阳又非阴非阳,火热阴寒融于一身,却又泾渭分明,那种劲道竟是前所未闻,即便以她已臻化境的内家修为,竟也抵之不住!

  那雄浑力道破体而入,直攻心脉而来,妙雪真人只觉胸口一窒、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那掌力入体之后,大违一般内力路子,一个呼吸间妙雪真人心口已似受了重重一击,差点忍不住第二口鲜血,若非她内力精深,换了旁人只怕挨这一记已是心脉断裂、再无生望。

  没想到钟出一掌之下竟是妙雪真人呕血败退,南宫雪仙大吃一惊。若妙雪真人出人意料之外的败阵,以自己等人之力,要在虎门三煞手下逃出生天只怕是难上加难,她也顾不得目瞪口呆的娘亲和妹妹,一声娇叱,长剑已挥洒而出,直袭双手仍贴在钟出背后的颜设后心,其势之猛,其威之盛,简直就像要一口气刺穿颜设与钟出两人一般。只听半空中叮声作响,梁敏君陡地弹起身子,两手柳叶刀竟硬是抵住了南宫雪仙这一下势在必得的进袭!

  眼见突袭不成,南宫雪仙心下哀叹。虽说梁敏君刀上劲道不强,但有了这一瞬缓冲,颜设已然发现不对,斜眼向她瞪来;双方武功差得太多,突袭不成,钟出和颜设已缓过了气来,便是自己发狠奋击,即便伤了梁敏君也应付不了连妙雪真人都要一掌负伤的强敌。

  眼儿不舍地望了穴道被封、软在地上的娘亲和妹子最后一眼,南宫雪仙伸手挟住已渐渐软倒的妙雪真人纤腰,剑光如电护住周身,从厅门处强行冲了出去。触手处只觉妙雪真人身上火热难当,南宫雪仙不由一惊∶这钟出一掌之力竟如此厉害,连妙雪真人这等修为都挡之不住?方才和裴婉兰的激战简直像假的一般,就算是三煞一同出手,照理也不该是如此结果,但现在却不是寻思此事的时候了。

  见南宫雪仙挟着妙雪真人去得远了,梁敏君吁了口气,两手软软地垂了下来,两柄柳叶刀已落了地。妙雪真人一剑之威当真非同凡响,她到现在双臂犹自酸软,方才挡下南宫雪仙那一击已用尽了全力,若南宫雪仙不是逃得那么快,继续留下来开打,自己可未必能为义兄护法呢!

  不顾仪容地坐倒地上,梁敏君喘了几口气,呼吸好不容易才顺了过来,她伸手拭了拭面上的汗,抬头望向连根指头也不敢动,正自运功调息的钟出和颜设两人,好半晌才爬起身子,在裴婉兰和南宫雪怜身上加点了几指,确定几个时辰之内二女别想运功动手,这才转回头来看向两个义兄,声一首颇带嘶哑,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还……还好吧?”

  “还过得去……”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血出来,钟出和颜设两人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相视一笑。这妙雪真人确实厉害,若非两人保着这一招杀招,别说迫得妙雪真人伤败而遁,只怕还得折在她手上。不过这一招的后遗症着实猛烈,两人到现在还觉心脉不顺,气息颇难畅通。

  “要追吗?”

  “别闹了吧……妹子……”长长地吐了口气出来,钟出软软地坐了下来,手却不由得捂着心口。他这招杀招称得上威力无穷,全无准备之下连武功高明如妙雪真人都吃了大亏,但这招对身体伤害不轻,几可说得上先伤己后伤人。

  虽说打得妙雪真人口吐鲜血、生死不知,但一招既出,全身恍若脱了力,根本无力追击,心脉处的痛楚痛到让他差点忍不住要叫出声来,“现下要我们动手,还不如杀了我们来得痛快……妈的,这十道灭元诀还真不是人练的……咳咳……心口可痛得紧……”

  “别说了,老大……若非有这十道灭元诀的功夫,以我们的本领,哪能从妙雪这贱人手下逃得出来?这贼道姑手下还……咳咳……还真硬得紧……你我合力差点都伤不了她……不过这十道灭元诀威力无穷……妙雪这贼道姑不死也半条命……就算不追……咳……她也未必活得了……倒是那南宫雪仙……”

  “一时半刻的……也没有办法……”心知外头的人马只怕已给妙雪真人杀得一个不剩,若她没因应付外头的众多人手而耗了力气,钟出颜设两人偷练的“十道灭元诀”功力未臻十足,怕还对付不了她。

  这一胜看似侥幸,实则事前也不知花了三人多少心力,自己双臂麻软酸痛,差点连举都举不起来,还是三人之中伤得最轻的呢!粱敏君冷目望向穴道受制的裴婉兰和南宫雪怜,狠厉之色一闪即逝,“倒是这两个得先解决……看来她们不会乖乖说出藏宝图何在……先废了武功再说……”

  “那不成,那不成……”听梁敏君这么说,钟出和颜设一起摇头,“废了武功是一举之易,不过……后果却不怎么样,床上可就少了乐趣,妹子你不知此事,也不怪你,毕竟你不是男子……”

  听两个义兄这么说,梁敏君咬了咬牙,小小悴了一口。她行走江湖也不是头一天了,自知除了废武功之外,要制着女子无法提气动手还有许多法子,只是无论药物或是手法控制,总不若直接废了武功来得简单明了。不过钟出颜设二人好色逾于性命,裴婉兰和南宫雪怜既落在他俩手上,便不废武功也休想逃出生天,只不知关于男女床事,两人又有什么绝妙之论。

  “哎……这该怎么解释才是……原因哥哥我也不知道啦!只是若废了武功,和一般女子就没什么两样了……有内力在身,床上迎合的动作、小穴的紧实和肌肤的弹性柔软,都和一般女子大有不同,干起来可要舒服许多……”搔了搔头,钟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梁敏君,只觉手足软颤,差点连瓶子都拿不稳,不由暗凛这十道灭元诀当真后果严重,不过光看连妙雪真人都吃了大亏,给打得生死不知,这后果确实值得。

  “何况,今儿个耗了太多力气……”听大哥这么说,颜设自然不能不敲边鼓,“武功若废了就是废了……可如果留着……让哥哥们好生采撷一番,好歹也是个补充……就算她们打死不说出藏宝图何在,无论如何有点功力进补,哥哥们也不吃亏……干!妙雪这贱人下手可真狠……”

  “随你们便吧!”心知两个义兄贪花好色,绝不会轻易放了裴婉兰和南宫雪怜,若非妙雪真人武功太高,便出其不意也只能重创,想要擒她真是想也别想,否则以她的姿色,怕两个义兄也不会想要放过;光看两人还记得痛下杀手,没让妙雪真人有机会反击,未因好色误事,已算是上上大吉了。

  梁敏君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被擒的二女∶南宫雪怜与其姊一般水蓝衣裙,方才激战之中已破损了好几处,加上她武功与颜设颇有一段距离,靠着南宫雪仙照拂才能撑得这么久,给颜设边打边动手动脚,此刻的南宫雪怜已是钗横鬓乱、衣衫不整,破开的胸口处一抹白腻已无法遮挡,甚至透出了粉红肚兜的一角,加上她面上泪水直流,眼中满是畏怖之意,原已哲白胜雪的脸蛋儿更是毫无血色,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尤其南宫雪怜才刚十七,容色才刚长成,琼鼻小巧纤挺,樱唇粉嫩微翘,若不是满面惊惧,还真透出小女儿家微带青涩的娇俏之美。

  不过另一边的裴婉兰却更是美得撩人。当年江湖上的“玉燕子”可是出名的美人儿,没想到二十年过去,光阴却仍厚待于她,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留下了一股成熟妩媚的意态,容色秀丽一如当年,与南宫雪怜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反而似是一对姊妹花,也怪不得两个义兄见色心喜。此来虽说是为了南宫清怀璧其罪,可这“璧”不知是那只闻其名的藏宝图,还是这对清丽秀雅的美貌母女。

  素手连挥之问,裴婉兰与南宫雪怜只觉几处穴上一麻,也不知梁敏君使了什么手段,原本还在运功冲穴的裴婉兰只觉内息一窒,随着梁敏君劲力到处,竟是一丝内息也提不起来,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知是中了什么邪门手法,制得内息难运,连哑穴都制住了,心下又怒又悲,心知难免此辱,只能抬头愠怒地瞪着她。

  “别浪费力气了,准备留点力气晚上舒服吧!”见裴婉兰眼中的怒色里掺着一丝绝望,南宫雪怜则是已哭得没了眼泪,满面皆是惊惧之色,梁敏君淡淡一笑。

  她知道两位义兄方才使出了十道灭元诀对付妙雪真人,体内劲力耗了大半,现下须得勉力运功才能行止如常;要迫这对母女打消死念,只能靠自己的三寸不斓之舌,“先说清楚,我们虎门三仙可不管什么南宫世家的威名,不然也不会来了。如果你们寻了死路,姑娘也不阻拦,只剩下哪个,那人接下来可就有‘好日子’过了;若两个都死了嘛……姑娘便发了好心,把你们两个赤裸裸的尸首一路拖回南宫世家交给南宫轩处置,这一路上每人看一眼收一钱银子,想多手多脚又或再进一步,还有议价的余地……”

  没想到会从梁敏君口中听到这种话,裴婉兰心下惊怒,知道虎门三煞说得出做得到,若自己和女儿真的寻死,死后之辱只怕要贻祸世家,她不忍地望向吓呆的女儿一眼,心中有所决定。

  见裴婉兰咬牙切齿,勉强点了点头示意屈服,梁敏君暗吁了口气。她递过了钟出方才交过来的药丸,迫得二女一人一颗吞了下去,这才放下心来,撮唇一声尖嘶,好不容易才听到外头几个缩头缩脑的门人探进头来,为数不过三五人,想来他们早知武功不足与妙雪真人相争,灵透处远胜旁人,一见妙雪真人登场便即躲了起来,没有螳臂挡车,才能从她手下逃出生天。

  眼下看来是没其它人了,梁敏君也不想惩处这几个遇敌先藏的胆小鬼,毕竟这泽天居山明水秀,虎门三煞原就想占此为主,如今门人损伤殆尽,泽天居也不是个小地方,加上钟出等人边享用美女,还得边找出南宫清藏起的藏宝图,诸事繁杂,没几个使唤人怎么行?

  她连声呼喝,让留存下来的几个人收拾干净,这才向钟出与颜设打了个眼色,让他们乐呵呵的各抱佳人上下其手。

  “好啦!现下可以办正事了,”见两位义兄大施手段,裴婉兰尚可强忍,南宫雪怜却已忍不住低声哭吟。梁敏君微微一笑,“那藏宝图在哪儿?还请夫人说明,要等哥哥们用刑逼供,可就不甚美了……”

  “哪……哪有什么藏宝图啊?”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南宫雪怜一边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高声叫着,“雪怜从来……从来也不曾听过,爹爹有留下什么藏宝图啊!”

  “确……确实如此……”声音低低的,有种强自忍耐的感觉,梁敏君不由转眼望向裴婉兰,已见晕红彩光自她颈下燃起,灼得满面皆霞。南宫雪怜虽慢母亲一步,颈子也渐渐红了起来,心中不由有些惊疑;她灌下去的药物威力十足,保两女情欲焚身、再难抗拒,很长一段日子无法解脱,唯一缺点就是见效太慢,却没想到两女身上竟如此迅速散发药力,效果未免有些好过头了。

  “是吗?看来……在进房间之前,得好生讯问一番了。”反正二女已落在手中,有的是时间慢慢拷问,梁敏君倒也不急在一时。

  她邪邪笑着,伸手在南宫雪怜颊上捏了一把,触手柔软温热,着实充满了少女的娇嫩,“夫人可以放心,我两位哥哥都是怜香惜玉之人,若妹妹我弄伤了你们,哥哥们先要跟我过不去……短时间内你们都不会受什么大伤,有的是时间好好考虑要不要说出来,不过嘛!敏君铁口直断,今儿个小姑娘得要流点血出来,这可是没办法的事了……”

  将已晕厥过去的妙雪真人负在肩上,南宫雪仙施展轻功在山道上头急速奔驰,只觉肩上的师父呼吸急促,半边身子热如火炉,半边身子却是冷若寒冰,呼吸之间也是时而火热时而冰冷,显是钟出那一掌之力作怪。

  全没想到连妙雪真人这等武功也非钟出颜设合力之下一掌之敌,南宫雪仙慌得都快哭了出来,脚下没命疾奔。也不知走的是否是路,幸得老天爷帮忙,时而风吹时而虫呜,偶尔还有枝叶闪动、草中异响,提醒着她敌人已经追来,只听得响动便转向急奔。

  一边发力狂奔,一边心中千头万绪,南宫雪仙既担心师父的伤势,又怕敌人追来,心中还得悬着落入敌手的裴婉兰和南宫雪怜,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偏偏虎门三煞人手众多,妙雪真人伤得又重,若不想办法尽量远离泽天居,给对方追上,凭她一人可是绝无胜算。

  武林中人总在生死之间打滚,若是败了一死也就罢了,但钟出颜设两人均是好色之辈,落入他们手中只怕会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种种苦楚,想到此处南宫雪仙心下更慌,那似是盈绕耳鼓的种种异声,在在都提醒着她敌人就在身后,似近似远、时有时无,正在追索着她的行踪,吓得南宫雪仙只知夺路奔逃,也不知转过几个弯、奔了几里路,便腿脚酸软无力也不敢停下来。

  一边跑着一边心下暗恨,说来此祸还真是天上飞来,那虎门三煞口口声声说的藏宝图,南宫雪仙可从没听南宫清提起过。二十年前南宫清得“玉燕子”裴婉兰垂青,意气风发地在此处建立泽天居,虽说分家之时从南宫世家本系取得了一批财货,但建立居处所费不赀,该也耗费大半了,除此之外泽天居内外更无什么宝贝可言,便是想要献图保命,也是无法可想。不知虎门三煞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竟为此攻上泽天居,平白就让泽天居蒙此灭门之祸。

  慌不择路地跑了不知多久,不自觉问早已离开了大路。南宫雪仙猛一抬头,眼前所见尽是陌生景色,虽有个看来不算小的庄院就在前头,可四周看来也像个人迹罕至之处。

  那庄院独立于此,表面上全无奇特之处,可不知怎地,在月光之下看来真有些怵人。南宫雪仙本想带了妙雪真人转身就走,与其上门求助、多生事端,不知会否引祸上门,还不如寻个隐密之处让妙雪真人好生休息一下,看看能否等到妙雪真人清醒再做打算。钟出一掌虽劲,但妙雪真人何等功力?既是脱出生天,光凭一掌之功该当不会让妙雪真人一蹶不振,万事都等她清醒之后再说。

  可是伸手一试妙雪真人额角,南宫雪仙原已跨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不试还好,一试只觉妙雪真人额间冷汗涔涔,显是体内痛苦已极,不知是好强而勉力忍耐,还是已痛得晕厥才能一声不哼,可现在她体内却是时寒时热,寒时冰冷若霜雪,热时火烫如熔炉,间中还有其它奇特的表征,显然钟出这一掌内中暗劲万千。妙雪真人负伤极重,不赶快觅地休养就医是绝对不行的!南宫雪仙咬了咬牙,脚下微一使力,撑着妙雪真人瑜墙而入。

  落地时脚下微震,触着的却是石地,而非一般庭院的泥土。计算有误,南宫雪仙脚下不由跟枪,猛一抬头竟不由得吓了一跳;眼前不过尺许之处,一个小姑娘正吃惊地打量着自己,那一身里衣未加外袍,一副睡不着出来晃晃,等有了睡意再进房就寝的模样,小小的脸蛋儿颇带几分丽色,姿色虽不如己,却也是个美人胚子,那目光精灵通透,看来虽比南宫雪怜还要小上一些,但那精灵劲儿却不是向来羞涩内向的南宫雪怜可比。

  一惊之下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是好,南宫雪仙心下打鼓;她原只想偷偷溜入,寻个无人之地帮师父运功疗伤,待得天明再说,但一进来就和当地主人打了个照面,也不知对方是否会把自己当成了梁上君子,一叫起来麻烦可就大了。引起误会还是小事,若声张起来让虎门三煞的追兵发现自己与妙雪真人躲在此处,也不知能否再逃出去。

  她心下惊慌,反倒是那小姑娘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竟先平静了下来。她顽皮地伸手摸了摸妙雪真人的额角,似是吃了一惊,“她……受伤了?”

  “嗯……”也不知该怎么办才是,但见那小姑娘没有敌意,南宫雪仙倒不好动手或逃离。

  “快进来吧!爹爹,”引着南宫雪仙走入客房,那小姑娘陡地拉高了声音,“爹爹,快出来,有人受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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