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第二十四章 悬云中伏

  六如赌坊白天也很兴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凌威不好赌,走进赌场,也是一件苦事,但是吵闹的环境,也让他听到不少消息,原来六如赌坊的主人,是崆峒派弟子,崆峒亦是七大门派,大有可能让黑寡妇藏身于此,逛了大半天,除了赌坊的后进门禁森严,大白天不便乱闯外,赌坊内外形势已经瞭如指掌,但是没有黑寡妇的消息,只好返回艳娘的香巢。

  艳娘等三女早已倚门等候,艳娘银宝仍然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满头珠翠,笑脸迎人,金宝却是一身素服,腋下还挟着雪白罗巾,脸带惶恐,凌威不禁问道:“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子?”

  “喜欢吗?”艳娘问道。

  “很好,别有一番情趣。”凌威笑道,有道男要俊,一身皂,女要俏,一身素,金宝楚楚可怜的样子,更使人怜爱。

  “金宝身子不爽,我找了邻家的小寡妇过来帮忙,只是她有点不识抬举,待会还要大爷好好的惩治她一下。”艳娘诡笑道。

  凌威一时可转不过念头,接着便明白是艳娘的玩意,拍掌笑道:“有趣,有趣,待我好好的惩治她!”

  ……

  艳娘的主意可真不少,荒淫暴虐,古灵精怪,她们又曲意逢迎,花样百出,使凌威夜夜春宵,头两天,他尚还有外出打探,后来却是完全沉迷欲海,乐不思蜀。

  三女虽然卖肉为生,迎送生涯,阅人不少,却从来没有碰见过凌威那样强壮的男人,床第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特别是艳娘,久旱逢春,更是说不出的欢喜。

  直至有一天晚饭的时候,三女殷勤侍候凌威用膳之际,忽地听到蹄声得得,凌威福至心灵,恁栏下望,发现骑者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郎,原来是清风剑侣的白霜,想起这几天只顾在温柔乡作乐,却忘了黑寡妇,心念一动,便穿上衣服。

  “大爷,这么晚你还要外出吗?”艳娘奇怪地说。

  “是,我出去走走。”凌威点头道。

  “你……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呀?”艳娘问道,她见凌威神色不善,只道他厌倦了自己几个,外出寻欢,不禁着急。

  “钱都花完了吗?”凌威只道缠头资不够,放下一张银票说,暗念俗语说婊子无情,可真不错。

  “不,不是这个意思!”艳娘急叫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浪蹄子,骚穴发痒么?”凌威骂道:“金宝银宝,你们拿个主意,待我回来后,好好折腾这浪蹄子一趟!”

  ……

  凌威还是初次潜入六如赌坊的后进,自恃潜纵隐迹之术,穿房入舍,如入无人之境,听得堂上传来人声,彷佛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便提气轻身,直趋堂下,伏在窗前窥伺。

  堂中大多是熟悉的脸孔,包括华山白霜、汴海崔望,还有青城三老,居中而坐的却是一个黑衣妇人。头脸都包裹在黑巾中,看不到脸目年纪,但是却体态娇娆,不像上了年纪,凌威望过去时,好像看见她身子一震,凌威不以为意,因为他正在洋洋自得,庆幸福至心灵,才能及时窥探这个神秘的黑寡妇。

  “……七派掌门已经决定要对付这个魔星,敝派掌门吩咐无论如何也要请夫人留下,在他未成气候之前擒杀,以免重蹈云岭三魔的覆辙。”崔望正在说话。

  “他的招式诡异莫测,功力又高,老夫等三人合力,也先后两次受挫,他收服神手帮后,最近又进占明湖,要不及时行动,待他羽翼丰满时,便麻烦了。”青城三老说。

  “他杀死敝派的鱼新师叔,强暴了绮云,还夺去七星环,真是罪大恶极。”白霜愤恨道。

  凌威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正是自己,吃惊之余却又有点自豪,暗念出道不久,便弄的天翻地覆,实在不枉此生,奇怪的是白霜知道绮云受辱,接着记起当日绮云只是失去了知觉,看来不独未死,还前往华山报信。

  “神手帮不成气候,明湖根本是个强盗窝,没有凌威,便群龙无首,不足为患,但是他的武艺高强,却是可虑。”黑寡妇沉吟道。

  “和这些大奸巨恶,可不用说什么江湖规矩。”崔望说:“敝派掌门已经赶来,随时可到,崆峒双奇也在温安,加上我们几个,难道还制不住他么?”

  “话虽如此,还需万全之策。”黑寡妇说:“最好能把他诱来这里,便十拿九稳。”

  “为什么?”白霜不解道。

  “这里机关重重,别说是他,就算云岭三魔,也不能全身而退。”黑寡妇说道。

  凌威心中一凛,止住闯进去的冲动,原来本来他有心先下手为强,尽管不知道黑寡妇的虚实,但是其他几个,都是手下败将,不足为惧,然而听得堂中设有机关后,却不想行险了。

  “你们碰上他时,是往温安途中,可知道他为什么来吗?”黑寡妇问道。

  “该是为了七星环吧,传言盗走七星环的百合在这里出现过,当是为此而来的。”崔望说。

  “我相信百合是遭游采诬捏,根本就没有盗走七星环,她也不在这里。”黑寡妇叹气道:“但是温安却真的有一杖七星环,倘若他是为此而来的,那便麻烦了。”

  “什么?”众人难以置信道。

  “擒下林森后,我还留下,便是为了这枚七星环,最近我才知道有一枚七星环遗落在悬云崖,本来打算这两天去寻找的,现在出了凌威这档事,唯有等事了再算吧。”黑寡妇说。

  凌威大喜过望,想不到无意中得到这消息,自己真是鸿运当头,老天爷也在帮忙了。

  ……

  “大爷,你回来了。”金宝银宝看见凌威进门,便喜孜孜地迎了上去。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艳娘那浪蹄子呢?”凌威笑问道。

  “你不是说回来惩治她吗?我们给你准备好了。”银宝吃吃笑道。

  “人呢?人在哪里?”凌威兴奋地说,暗念今晚收穫不少,也该好好庆祝。

  “在楼上。”金宝银宝簇拥着凌威登楼道。

  綉榻上是一团盖着红布的物事,红布下麵,正是艳娘,她赤条条元宝似的仰卧床上,颈后有一根长竹,手脚张开,分别缚在两端,腰下还垫着两个綉枕,下体朝天高举,幸好股间盖着一方红巾,总算掩着羞人的牝户。

  “为什么缚着她的嘴巴?”凌威压制着身体里的冲动问道。

  “不让她讨饶嘛,我们怕你心软。”银宝格格娇笑道。

  “我怎会心软!”凌威怪叫道。

  “还有这些东西。”金宝送上一个红木盒子,说:“她说以前曾经给人用这些东西整治得死去活来,今儿便让她再尝一趟吧。”

  “是羊眼圈!”凌威打开木盒,望着里边的毛圈桀桀怪笑。

  ……

  凌威午后才起床,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艳娘还在床上倒头大睡,凌威没有弄醒她,因为昨晚的战况太过激烈了,记得他解开艳娘口中的布索时,叫唤的声音声震屋瓦,着实骇人,艳娘在锲而不捨的挞伐下,高潮迭起,欲仙欲死,后来还昏了过去,虽然如此,凌威却知道她是喜欢的。

  吃过了饭,凌威又再记起昨儿听到的一番话,也是他合该倒霉,没把七大门派联手放在心上,却生出贪念,动身往悬云崖碰碰运气,寻找失落在那里的七星环。

  悬云崖孤悬山上只有一条小径登山,狭窄迂回,崖上方圆数丈,云雾漫天,杂草丛生,除了来路,崖下深不见底,是一片绝地。

  虽然崖上的地方不大,但是要找一枚小小的指环实在困难,寻找了老半天,仍然纵影全无,凌威叹了一口气,正欲循原路下山,突然生出警兆,喝道:“什么人鬼鬼崇崇?”

  “好小子!”一声断喝后,一行人源源出现,挡住了凌威的去路,来人竟然是汴海掌门许太平和崔望,华山陆熙白霜夫妇,青城三老和两个陌生的老者,不用说定是崆峒双奇了。

  “凌威,你这个恶贼,今天是你恶贯满盈的日子,自行了断吧。”白霜擎剑骂道。

  凌威看见四派高手云集,暗叫不妙,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暴露行纵,使他们及时在这里设伏,忍不住问道:“你们如何知道老子在这里的?”

  “凌威,你年纪轻轻,不懂学好,却学人为非作歹,却有勇无谋,今天的下场,全是你自己讨来的。”众人身后转出了一个蒙脸的黑衣人,正是那神秘的黑寡妇。

  “好狡猾的妖妇!”凌威怒骂道,看见黑寡妇出现,顿时明白必定是昨夜窥伺时,不慎给黑寡妇发觉,故意用七星环诱自己入阱的。

  “不用多话了,纳命来吧!”青城三老冷哼一声,举剑便刺,除了黑寡妇袖手旁观外,其他人好像早有默契,竟然联手攻击。

  凌威虽然勇武异常,九阳邪功也练至第五层的境界,但是在众多高手的夹击下,也是捉襟见肘,知道再不突围,定必丧命当场,于是使出一套小巧擒拿手,强行逼退了白霜,乘着陆熙前来相助,右脚倏地踢去,陆熙旧创未愈,纵跃慢了一点,腰间中腿,惨叫一声,跌出战圈,白霜爱夫情切,赶忙扑去救治,合围顿时逞现空隙,凌威那敢怠慢,双掌一错,两股强劲的掌风疾袭青城三老,其中两老闪躲不及,竟然中掌倒地。

  眼看着凌威即将突出重围之际,黑寡妇却突然发难,寒茫一闪,凌威右肩一麻,半边身子立即软弱无力,这时许太平和崆峒双奇却已攻到,凌威知道不免,厉啸一声,强行压住伤势,一个倒翻凌空弹起,头下脚上,竟然朝着悬崖投下。

  众人看见凌威坠入浓雾之中,瞬即没有了声色,赶忙扑到崖前,只见悬崖深不见底,险恶陡峭,都道他难逃一死了。

  “总算除了这个恶贼。”许太平透了一口气道,再看众人,只见白霜泪流满脸,抱着陆熙哀叫,原来他中了凌威一脚,盘骨尽碎,纵然不死,也残废了,那边厢,青城三老却是一死一重伤,剩下的一老正在切齿大骂,不禁暗地捏了一把汗。

  “想不到这个恶贼如此利害,垂死挣扎,却也伤了我们几人。”黑寡妇叹息道。

  “要不是夫人及时用“柔金锋”扎了他一下,只怕走掉了。”崔望犹有余悸的说。

  “夫人,我们下去看看吧,除恶务尽,要是让他逃脱掉,我的师哥可就白死了。”仅余的青城三老悲愤地叫。

  “这里是绝地,他掉下去,一定已经粉身碎骨,而且一上一落可要花许多时间,两个伤者可不能耽搁呀。”崆峒双奇反对道。

  “对,别说这小子,我们任何一个掉下去,也绝无生理。”黑寡妇点头道。

  剩下的青城三老也知道他们说的有理,怒吼一声,忽地捧起一块大石,朝着崖下掷去,隔了一会,才听得大石坠地的声音,而且细不可闻,这才相信凌威定难幸免。

  “我们总算除了这个祸害,但是不宜张扬,以免江湖中人耻笑我们联手对付一个初出道的后生。”许太平说。

  众人齐声答应,于是救死扶伤,离开了悬云崖,白霜走了几步,突然惊叫一声,众人只道她伤心丈夫受伤,齐声抚慰,白霜也没有解释,只是摆摆手,示意没有事,便随着众人离去。